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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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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老太太已经哆嗦着说不出话,她一辈子都在拿捏别人,喜欢把什么都掌控在手中,当年之所以不喜欢卢霜月这个儿媳妇,就是因为她不想被她拿捏,她要反抗,而通常反抗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是对这个孙女,她真的怕了,她那略带嘲讽的语气,那嗜血的表情,那镇定的神态,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她绝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几乎和老侯爷有五六分相似的孙女,比当年的老侯爷更让人觉得可怕,老侯爷虽是对她声严厉色,但她知道他有分寸,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是对这个孙女,她是真的怕了,她颤声问着:“你,你到底想怎样?”

    “也没什么。”郭文莺表情淡淡的瞅了眼,站在不远处哆嗦成一团的几个下人。那几个都老太太的心腹,瞧这会儿一个个的都要吓傻了,果然都是一群软蛋。

    她也不怕这些人围上来抓她,只微微扬了扬唇,“就请祖母移驾到前厅吧,一会儿好好跟侯爷说说,你是怎么骗他的,我到底是谁的女儿。还有我娘当年的事,也出去做个证吧,当年的证人都到齐了,怎么能缺了老夫人您呢?”

    傅老太太忍不住缩了一下,“我若不去,难不成你还要要挟祖母?”

    郭文莺微笑,“要挟我哪儿敢啊,只不过老太太不去,小心我拿你那宝贝孙子开刀,若碰破点皮,老太太可是要心疼的。”

    “你敢?”

    郭文莺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和傅莹私底下干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刚进府那几日,出去遇袭,可不就是你们买凶下的手吗?可惜啊,我身边能人太多,还没等靠近就让人解决了。”本来她还没想到,那一日看见封敬亭身边的暗卫,她才想起前些日她从甜水街回来时,遇上一些骚乱,当时没在意,后来回想起来,八成是有人要接近马车,被暗卫给杀了。

    怕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傅莹才绝了要杀她的念头吧。

    这件事傅老太太自然知道,那是傅家精心培养的杀手,可连她的身都近不了,就可知这丫头有多厉害了。她早就告诫傅莹要小心再小心,绝不能惹了这丫头,没想到最后还是把命给送了。

    她这个孙女真是好手段,这招借刀杀人使得真是好,假借定国公之人处置傅莹,既不会脏了她的手,又处理的干净利落,真真是小看她了。

    轻叹一声,郭文莺这是是逼着她在选,问她要不要拿郭家百年基业给她一个人陪葬?就怕到时候郭家毁于一旦,却依旧伤不了她分毫。

    此时此刻,明知被她威胁,却也不得不从了她了。她站起来,“老身且随你走一趟吧。”

    “那就多谢祖母了。”郭文莺冷冷笑着,像他们这样仇深似海的祖孙俩,也算天下少有了。

    傅老太太赶到前厅时,三家会审还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

    书生徐航和徐嬷嬷已经都招认了,有两个锦衣卫在旁边压阵,他们哪个敢不招认?

    郭义显这会儿脸都绿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傅莹竟然真的做过那些事,他原先还以为是人诬赖,这会儿看来竟都是真的。

    卢俊清比他的脸色还绿,他妹妹嫁到郭家竟吃了这么多的苦,最后还是被人诬陷致死,这郭家也太缺德了,郭义显简直猪狗不如。

    当初真是瞎了眼,竟把妹妹嫁给这样一个人。他揪着郭义显要打,郭义潜在旁边已经拦了两回了,第三回干脆也不拦了,自己这个堂弟也真是挺不是东西的,又蠢又笨又无情无义,还自以为是,他都想揍他一顿解解气了。

    傅老太太迈进门时,这边刚开始打上,卢俊清虽是书生出身,这下手一点也不留情,一拳就打在郭义显脸上,“砰”地一响,打得那叫一个脆生。

    郭义显一时心虚,也不敢还手,狠狠挨了两拳,脸都打肿了。他看见傅老太太,立刻跪爬过去,“娘,救命啊,打死人了。”

    傅老太太手里念珠重重捻了一下,强压住心中怒火,低声喝道:“这是在干什么?这是永定侯郭家,不是谁都能撒野的。”

    卢俊清住了手,重重哼了一声,才闪在一边,高声道:“老太太既然来了,那就请给卢家一个交代吧。卢家人不能白死,我的外甥女也不能平白的让人泼了脏水。”

    傅老太太“嗯”了一声,表情严肃地对郭义显道:“显儿,娘先前误会了,文莺真的是你的女儿,她长得不大像你,不过是因为像你爹更多些。”

    郭义显“啊”了一声,这么说来自己闹了个大笑话?

    郭文莺看了他一眼,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人是自己亲爹,她倒宁愿自己爹不是这样的,也省得如此闹心了。自从和郭家正面对上之后,她总有种心疲力竭的感觉,与自己亲人开撕,她宁可在战场上和敌人火拼。好像对着他们,她的智商都跟着降低了,那些聪明和才气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这才只是在侯府里,真的很难想象,若是进了宫,面对一宫女人的争来抢去,她会是什么样?她真的不适合待在内宅之中,更不适合待在宫中啊……

    天地何其大,怎的就没有她一个女子的施展之地吗?

    望着一屋子面目各异的人,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只觉这里压抑的憋气,再不想多留片刻。

    她轻叹一声,“父亲行事荒唐,自己上折子请罚吧。”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步伐几块,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文莺,文莺。”卢俊清在后面叫了几声,她也不理,步子越迈越大了。大步流星,宛如军中士兵在疾行。

    ※

    左相府。

    左相严云谷站在厅里,面前的更漏正一点点流下来,在下面的凹槽里汇聚成一摊细细的沙堆。

    他低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有下人道:“回相爷,快申时了。”

    “天色也不早了,那边可有消息?”

    “相爷说的可是郭家吗?听说永定侯承认自己是醉酒胡言,已经上折子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