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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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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水镜月惊讶,突然意识到这话是什么意思,瞳孔不由放大,“胡奶奶她……”

    胡安然笑着耸了耸肩,“去世了,找她女儿或者找她母亲去了吧。她不愿让人看到她那个样子,连我都不行。”她说着还伸手拍了拍水镜月的肩,似乎需要安慰的是旁人而不是她自己,“你的朋友是想去墓地看阴阳棺吧?直接带他们过去就是了。”

    水镜月问道:“石田——就是胡奶奶带回来的那人呢?”

    胡安然摆摆手走了,“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明天再去,今晚就别去打扰我家那老头子了。”

    第二日,水镜月正想找风寻木商量去墓地的事,他就找上门来了。

    风寻木进门就问:“你见过秦弄墨和阿冷将军吗?”

    水镜月道:“昨晚喝酒的时候不是见过?怎么了?”

    风寻木问道:“我答应云凌波的,准备今日去墓地看胡奶奶的时候,带他们去看看阴阳棺。可是,现在找不到人了。”

    水镜月问道:“问过那些海盗了吗?”

    风寻木道:“一早就问过了。昨晚所有人都喝醉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儿。小惠去了码头那边,看看他们是不是出岛了。还有,我娘吃早饭的时候说阿晨和鹤一也找不到人了,不知道是去了哪儿。”

    水镜月一惊,“你是怀疑秦弄墨和阿冷将军带走了阿晨和鹤一?”

    风寻木道:“只是猜测,我都不敢跟我娘说。这两人在岛上呆了这么久,大概听到了什么消息。从云凌波的话来看,那位秦将军大概有什么想复活的人,若是听说了阴阳棺在这岛上的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水镜月拉着他出门,“别急。还有阿冷将军在,他不会不管的。阿晨昨晚很早就回去了,我们先去她房间找找有没有线索。”

    风寻木却道:“阿月,你帮忙问问你师父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行吗?”

    水镜月眨了眨眼,笑了笑,“行。走吧。”

    两人刚出了门,又碰上火急火燎跑来的索飞。他远远的看到水镜月,还不及走近就大喊道:“月姑娘救命啊!”

    水镜月脑袋有些大,问道:“你又惹什么祸了?”

    索飞哭丧了一张脸,道:“我那群手下都中毒了。那个梅先生说他治不了,让我来求你。”

    水镜月看了风寻木一眼,道:“你先去我师父那儿,我等会儿去找你。”

    一刻钟之后,水镜月看到那群海盗时,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抬头看了看旁边的果园,无奈道:“你们闯潘奶奶的果园做什么?想吃水果哪里没有?”

    索飞挠了挠脑袋,“咱是海盗么,临走前不抢些东西像什么话?”

    水镜月愣了愣,“你们要走了?”

    索飞点头,又道:“月姑娘,我就剩这么几个兄弟了,你好心救救他们呗。”

    水镜月摆了摆手,“行了。等着。”

    索飞要走,事先没告诉别人。从东瀛回来那天,他们从乌炎的洞口出来,他故意惹得乌炎揍了他一顿,从扶桑树上折了一根树枝。

    他原准备今早去找到自己那艘船就离开的,没想到一会儿是风寻木来问他什么将军的事,好容易糊弄过去了。路过果园的时候,手下的想起说昨晚的水果就是在这里摘的,味道不错,要搬些走。谁曾想,刚进果园没多久,一阵白色花雨升腾而起,一个个的就倒地不起了。

    水镜月问道:“你怎么没中毒?”

    索飞摸了摸鼻子,“我望风。”

    “天女散花”的毒,梅海生倒不是真不能解。不过因为这毒并不致命,他也实在不想招惹潘悦。

    水镜月在潘悦那儿遇到了唐小惠。她说昨晚风若谷喝醉了,也是刚刚才回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好来问问潘奶奶。

    潘悦把解药给了水镜月,只跟两人说:“不着急,晚点再去。”然后就眯着眼睛继续晒太阳了。

    水镜月和唐小惠都有些无奈,只当她说的是那群海盗,看着样子也不好再打扰她。

    这么一番闹腾,索飞要走的事岛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林听海特地让雁长飞和空桑从厨房里搬了几箱子水果送来,笑嘻嘻的拍索飞的肩,道:“好多年没见天女散花出手了,难得难得。”

    他听说了索飞偷扶桑枝的事,抬手重重的拍他的肩,道:“多此一举,不识抬举!”

    水镜月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些奇怪,问道:“舅舅,阿晨和鹤一失踪了,你知道吗?”

    林听海朝她挤了挤眼睛,“昨晚就知道了。不过,有个人比我知道得更早——可不是你师父。放心好了,出不了什么事,是福不是祸。”说着就大摇大摆的走了,那样子不像是女儿刚失踪了,倒像是刚得了个小闺女。

    风若谷让老罗把索飞的船弄了出来。索飞看着焕然一新的大船眼睛都直了,拉着风若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谢,谢了半天,抬头才发现自己拉的是老罗的手……

    风若谷瞧了索飞一眼,淡淡道:“你船上那两个字是用乌炎的血写的,海蜥蜴会送你出去。”

    索飞眨了眨眼,这才知道林听海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挠了挠脑袋,“乌炎怎么也不说?”

    因为阿晨和鹤一的事,来送行的人不多。雁长飞和空桑搬了水果就走了,唐小惠见到老罗又想问问阿晨和鹤一的事了,没空搭理索飞,长庚倒是也来了,却是听说了鹤一的事找过来的。

    真心来送行的估计也就水镜月了。索飞怎么说跟乌炎也算是相识一场,她来代师父送送老朋友也是应该的。而且,她也有事想问问他。

    水镜月问道:“索飞,你不想去看看阴阳棺吗?”

    索飞咧嘴笑了,“不去了。鲛人也不找了,我带着弟兄们回大西洋打帝国大海军去!”

    水镜月问道:“想通了?”

    索飞耸了耸肩,“这两天跟兄弟们讲东瀛发生的事,回头看看,想明白了很多事。尤其是想起你们看石田的眼神的时候,我在想,你们看我的眼神,是不是也是那样的。”

    “什么样的?”

    “悲伤?哦,乌宫说,那叫怜悯。”索飞笑了笑,“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索飞又道:“我知道你们怜悯石田,却更不喜欢木下,但我觉得他很好。戈尔船长跟那个尾生很像。大西洋有很多石田,却没有一个木下。”

    索飞刚上船,那边风寻木就赶来了,见索飞要走,也只朝他挥了挥手,就对水镜月道:“乌炎前辈不在。”

    风若谷将老罗从唐小惠的逼问中救了出来,道:“昨晚老罗也去了酒宴了,你不记得了?”

    水镜月见风若谷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问道:“若谷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风若谷笑得云淡风轻,“孩子她爹都不管,我操什么心?”

    水镜月听出他语气中对林听海的不满,但也不好劝,直接忽略了。她思忖着,道:“他们若是出岛了,走洞穴一定会被师父拦下。昨晚码头没人,他们坐船的可能性更大。罗叔,码头上的船都在吗?”

    老罗看了风若谷一眼,风若谷摸了摸鼻子。

    水镜月道:“若谷叔叔,你要什么都不说,我让小赖皮去找。”

    风若谷无奈,道:“他们的确出岛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有人跟着呢。”

    水镜月猜测道:“你说我师父?他们是不是去了墓地?”

    “你们什么都别做,安心等着他们回来。”风若谷伸手拍了拍水镜月的肩,又看了眼风寻木和长庚,意味深长道:“小孩子总是要长大的,你们既然不能保护他们一辈子,就该学着放手,相信他们能自己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