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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零六十二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见千年泪如痕(两百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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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从前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护卫三界神天,以此来统御三界,那么现在在众神的心中,已经没有三界神天,而只有三界。

    一念虽微,却足以俯瞰古今,破开封禁。

    一念既生,天地变幻,帝清寰忽然注意到,三界封神的气势正在慢慢变化,这种变化并不轻微,而像是从根本上发生了改变。

    帝清寰眉心轻轻一锁,她很不想看到这个画面,因为她在这里已经遭受太多的挫折,当她完全相信这次可以彻底击破三界时,却再度发生某种变化,而在这种变化中蕴藏的不确定性,则让她更为不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一切,而不想再看到任何的变故。

    一念之间,混元之力苍然印落。

    曼珠沙华内,亿万神光倏然大盛,盛放出极致的神光,这是他们最强的力量,也是最后的神力,所有的力量都被曼珠沙华凝结在一起,将他们的神力发挥到极致。

    “唔——”

    混元之力印落在曼珠沙华之上,无数神光瞬间幻灭,原本释放出神圣之光的曼珠沙华,瞬间黯淡下来。

    混元之力虽然受阻,但以三界高手之力,根本不足以真正封阻,混元神印神光大盛,眼看就要将曼珠沙华尽数吞噬,蓦然神吟巍峨,三界神天之上,释放出无上神光,在曼珠沙华之前幻化出一重光晕。

    在光晕之内,诸天神影依次呈现,将三界高手紧紧护卫其中,无数道流光自光晕中纷纷射落,没入三界高手体内。

    “轰隆隆——”

    诸天封神及时出手,曼珠沙华终于没有被吞噬,而众神释放的神光,则为他们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虚空之上,平育天神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点,目光之中并无半分波动,掌心虚然一握,神圣之光凌天而至,径直攻取魔尊。

    平育天神和魔尊之间的对决之中,平育天神所占据的优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但他反而放慢了攻势,每次进攻的选择都更为稳重。

    云海之间,帝清寰眉心深皱,隐隐暗藏千重怒气,她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但是当事实真正呈现时,依然令她出离的愤怒,帝清寰从来没有想过,吞噬三界这件事情,会如此的不顺。

    帝清寰冷然直视诸天封神,“你们虽然有觉醒之力,但是在三清天下,终究只有败亡的命运,此刻给他们带来的希望越多,最终他们承受的绝望也将越重。”

    “不对……”虚无天神轻轻摇首,“你应该感觉到,我们此刻运转的神力,并不在三清天的藩篱之下。”

    帝清寰原本也感知到了这一点,但是听到虚无天神亲口说出这句话,心神仍然为之一动,诸天封神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隐隐生出超脱三清天的境界。要知道,即使是上古神明,也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们可以做到。”虚无天神目光平和,在领悟了新的力量之后,并没有丝毫的浅躁,反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种平静和帝清寰形成完美的对比,相比较之下,似乎众神的境界,比上古神明更高。

    帝清寰神目淡淡掀起,“我的确好奇。”

    “那么,我不妨告知你答案。”

    帝清寰眼中神光一盛,“你愿意?”

    “是——”虚无天神的目光愈加平静,“因为即使你知道答案,也一定不可能做到,因为你已经没有根本。”

    “根本?”帝清寰轻轻皱眉,“你不妨直言。”

    虚无天神回首看向曼珠沙华中的三界高手,还有更后面的亿万苍生,目光之间悄然化生出无尽的平和,“三界就是你的根本,但是为了求取更高的境界,你不惜将自己的根本舍弃,虽然的确因此修成更高的境界,但是宇宙浩瀚无穷,在不断求取大道的过程中,失去了根本,就只能臣服于更高的境界之下,而如果找回根本,就能够坦然面对一切。”

    帝清寰冷冷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三界苍生成为你的根本,你因为他们的存在,而有勇气对抗三清神天?”

    虚无天神平静颔首,“是。”

    “原来如此……”帝清寰神目之中掠过若有若无的笑容,“如果这就是你领悟的大道,那么许多事情恐怕会让你失望了。”

    “请指教。”

    帝清寰从容说道,“也许你的确找到了根本,也以此拥有直面三清天的勇气,但是智慧如你,难道不明白一件事情么,所谓有勇气面对,和能够成功战胜,从来不是对等的存在。你不过只是找到了某种安慰,这种安慰或许能够在某种程度上让你忘却恐惧,但是所有的情绪,都只是你主观上的改变而已,而三清天永远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不会因为你的勇气就失去神力乃至消失。”

    虚无天神神目微微垂落,许久方才说道,“你说的不错。”

    “所以——无论你找到了什么,在力量的绝对差距前,都没有任何的作用,三清天能够呈现出来的,绝不是只有神威而已,一旦真正引动三清天的神力,你们最终的结果只会愈加绝望。”

    帝清寰眼中神光大盛,“因此,即使你们重新拥有了和我们一战的实力,但是依旧不能免除失败的结局,我说的是么?”

    虚无天神轻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错。”

    帝清寰傲然一笑,“所以,你准备如何抉择。”

    虚无天神神目轻轻一动,平视上古封神,“最终不会取胜,不代表现在所做的一切没有意义。”

    “嗯?”帝清寰眉心一皱。

    “我们所求取的结果,并不是三界封神的胜利,而是尽我们所能,护卫三界众生,如果没有这个本愿,又岂能直面三清天的威势。最终的胜败不由我们来掌控,而守卫三界众生,则是我们可以做出的选择,站在你的角度,或许认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没有意义,但天道浩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真正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