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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令人窒息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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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的喜宴,甜得苦中带酸。

    陈天恒和苗白云一同回到宴会上。看着苗白云极黑的一张脸,何晴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是何晴一心想要装糊涂。

    何晴记得,当年,她和陈天恒的喜宴也是这样……亲朋满座,欢声笑语,幸福洋溢,累,却快乐着。一袭婚纱承载着何晴所有的爱和梦,她以为,从那以后,她就能和她最心爱的男人,天长地久,矢志不渝。是陈天恒,让不是公主的何晴拥有了胜似公主的一天。然而,何晴到现在才参透,陈天恒心中的公主,一直是别人。何晴不介意,真的,不介意。何晴从不奢望做谁的公主,她只希望能够留在她的王子身边,一辈子。但是,田家伊抢走了何晴唯一的、卑微的希望。何晴不恨田家伊,但是她也不能让田家伊抢走她的最爱。

    人家的喜宴,在浪漫欢呼中结束,何晴憋红着眼,将心酸的眼泪都留在了心中。

    喜宴结束后,苗白云坚持让陈天恒和何晴今晚留宿在他们家。苗白云还强硬地说,如果今晚陈天恒敢偷偷溜出去,苗白云要么就打断陈天恒的一双腿,要么就和陈天恒断绝母子关系。不明所以的陈青松斜眼看着黑脸羞怒的苗白云,陈青松是什么人?陈青松可是睡在苗白云身旁几十年的枕边人,就算陈青松还搞不清状况,陈青松也知道现在不是惹苗白云的时候,所以陈青松选择沉默不语;而何晴,虽然苗白云没有明说,但是何晴已经大概猜到苗白云和陈天恒之间发生过什么了,何晴能说什么?不能。何晴能做什么?估计也不能。于是何晴也唯有沉默;至于陈天恒,虽然陈天恒不至于是个妈宝,但是苗白云正气在头上,正常人都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和苗白云硬碰硬,所以陈天恒的回应也是沉默和……听从。

    回到苗白云和陈青松的家,陈天恒冷着一张脸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何晴则陪苗白云和陈青松坐在饭厅里面吃燕窝。

    通常,苗白云会拉着何晴,滔滔不绝地说话。说话的内容,可能是苗白云在菜市场的某些见闻,也可能是苗白云和邻居之间的某些争执,更可能是苗白云听到的某些道听途说、不知真伪的小消息……但是今夜,苗白云只是忧心忡忡地低头、心不在焉地吃着燕窝。陈青松吃完燕窝之后就表示要洗澡去了,陈青松才刚离开,苗白云就没头没尾地对何晴说了一句:“小晴,我的儿媳妇只会是你。”

    何晴微微地笑着说:“婆婆,我会努力的。”

    苗白云伸手握住何晴的手,说:“厨房里还有燕窝,拿进去给天恒吧。”

    何晴轻拍了拍苗白云紧握住何晴的手,然后何晴走到厨房,拿起属于陈天恒的那份燕窝,走向陈天恒的房间。何晴轻轻地推开门,陈天恒却忙于讲电话,没有听到何晴推门的声音。

    陈天恒:“我今晚真的不能过去。”

    陈天恒:“你也得给我妈一点时间接受你吧?”

    陈天恒:“我不是怕我妈,我只是讨厌她烦我!而且你就这么坚决地要和我妈争今晚吗?”

    陈天恒:“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保证我明早一早过去找你,好不好?”

    陈天恒:“你能不能不要老拿别的男人来吓唬我?”

    陈天恒:“我知道喜欢你的男人多,但是他们都比不上我!而且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等了你那么多年,难道你就不能等我一个晚上吗?”

    爱了田家伊那么多年,等了田家伊那么多年,那……她算什么?

    何晴的心被陈天恒的话伤得千疮百孔,但何晴告诉自己,陈天恒现在对田家伊说的,不过是男人口不择言的情话而已。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何晴想要退出房间,她不想再听陈天恒对田家伊说的任何一句情话,却在此时看到陈天恒暴怒地将手机摔在了床上。把手机摔在床上之后,陈天恒愤怒地坐在床边,这一坐,陈天恒刚好看到站在门口的何晴。陈天恒怒红着眼,瞪着何晴,低吼:“你们就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讲电话吗?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隐私?何晴,我和你再过几天就要离婚了,我和你很快就没有关系了!你想都别想用世俗的目光绑住我!”

    何晴的心在淌血,她的眼泪就要脱眶而出,但是她用尽全力地把眼泪都咽进了喉咙,吞进了心中。何晴冷静地走到陈天恒身前,冷静地把燕窝递给陈天恒,努力不哽咽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和田家伊讲电话的,是你妈妈让我把这碗燕窝拿给你。”

    陈天恒别过眼,不愿意直面何晴压抑的哽咽,也不愿意接过何晴递来的燕窝。

    何晴更冷静地说:“吃了吧。吃完燕窝之后,我陪你去找田家伊。”

    陈天恒迅速转头看着何晴,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

    何晴颤抖地笑着,努力冷静地说:“我跟你妈妈说,我和你出去买东西……这样,你妈妈就不会打断你的腿或者和你断绝母子关系了。”

    陈天恒眉头紧皱,“然后呢?”

    何晴抬起眼,不让眼泪趁机脱眶而出,她说:“走出家门之后,我们各走各路。等你安抚好田家伊之后,我们在楼下集中,然后再一起上楼就是了。”

    陈天恒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何晴说:“我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

    陈天恒问:“什么意思?”

    何晴笑了,“因为我也约了人。”

    陈天恒冲口而出:“这么晚了,你约了谁?去干什么?”

    何晴冷冷一笑说:“陈天恒,我不问你和田家伊‘干’什么,你反而想干预我和谁‘干’什么?”

    陈天恒理亏沉默。

    何晴把燕窝硬放在陈天恒手中,说:“赶紧吃了吧,我出去和你妈妈说一声。”何晴转身走出房门,却又突然折返。何晴走到陈天恒身前,突然,她附身把手探进陈天恒的裤袋。陈天恒惊讶地抬头看着何晴,何晴却只是冷着一张脸,把陈天恒放在裤袋的钱包拿了出来。何晴问:“田家伊家,应该有套子吧?”

    陈天恒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何晴笑了,“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买这些。所以,借一个……不,借两个给我吧。”何晴极快速地从陈天恒的钱包里拿出两个套子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她把钱包放在陈天恒身旁的床褥上,转身就想离开。陈天恒一手拉住何晴的手,问:“你拿这个干什么?”

    何晴笑着反问陈天恒:“你说呢?”

    一阵无名火在陈天恒的胸腔剧烈燃烧,“那个男人是谁?”

    何晴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和你还没有正式离婚,我暂时还不想和那个男人‘干’你想的那种事。”

    陈天恒还是莫名愤怒,“那你为什么还要拿这个。”

    何晴伸手捏了捏陈天恒愤怒的脸,笑着说:“陈天恒,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幸运的,长得这么帅的,又能接近自己心中的女神。像我这种平凡又普通的女人,难得被你抛弃之后还有别的男人对我感兴趣。虽然我还不想那个,但要是那个男人真的想那个,我总不好意思拒绝吧?所以,两手准备,总是对的!”何晴笑着拍了拍陈天恒的脸,然后果断转身,走出了房间。

    陈天恒将手中那碗燕窝一吞而尽,今晚的燕窝,居然是酸的。

    ****

    下楼之后。

    陈天恒问何晴:“送你去哪里?”

    何晴指着早就停在拐弯处的黑色超跑,说:“不用了,他已经到了。”

    陈天恒顺着何晴的手指看向从黑色超跑上走出来的男人。陈天恒认得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陈天恒最讨厌的楚朋!穿着一身夜色的楚朋比电影明星还更帅,楚朋走到陈天恒和何晴身前,楚朋完全忽略陈天恒,笑着对何晴说:“晴晴,你今晚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走!我带你去兜风!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很舒服的地方!”

    何晴点头,然后对着楚朋,笑得灿烂如花。

    看着何晴灿烂如花的笑容,陈天恒妒火中烧。就在何晴打算跟着楚朋离开的时候,陈天恒一手拉住何晴的手臂,说:“一个小时后在这里等!”

    何晴装作困扰地眉头紧皱:“这么快?”

    陈天恒说:“是的!”

    楚朋邪恶地笑着拨开陈天恒紧拉何晴的手,楚朋若有所指地对陈天恒说:“你这么‘快’,我可没这么‘快’。”

    陈天恒怒瞪楚朋:“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朋邪里邪气说:“我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没你那么‘快’!”

    陈天恒差点就想抡起拳头打楚朋一顿了,何晴却赶在陈天恒发作之前,拉着楚朋,坐进了车里。楚朋一刻不停地猛踩油门,留下陈天恒站在原地和心中的莫名的愤怒作斗争。

    车厢里。

    楚朋邪恶地笑着说:“刚刚是你主动拉我的,不要说我占你便宜。”

    何晴没好气地瞪了楚朋一眼,“是我占你便宜,可以了吧?”

    楚朋点头笑问:“想去哪里?”

    何晴轻叹口气,“哪都不想去。”

    楚朋邪恶地说:“那……我带你去一个‘舒服’的地方!”

    何晴疑惑地问:“哪里?”

    楚朋嘴角含笑,“去到,你就知道了。”

    楚朋所谓“舒服”的地方,就是山顶。山顶有什么舒服的……空气清新?蚊子那么多,谁下车谁是疯子,谁开车窗谁是傻子。景色优美?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放眼远眺还是依稀可见渐灭的霓虹的……但是这霓虹确实还不如路边看到的明亮。至于星星?楚朋打开全景天窗的遮阳板,今晚天气不好,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何晴忍不住问:“楚朋,我实在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

    楚朋邪恶地说:“认真看看,你就知道了。”

    何晴疑惑地问:“看哪里?”

    楚朋指着车外,“那里,那里,和那里。”

    何晴努力地眯着眼,用力地注视着楚朋手指点过的方位。何晴这下才察觉,有多辆汽车隐秘在漆黑之中。而且,这些汽车居然在不停地震动……这……何晴的脸一下子红了。何晴问:“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楚朋靠在座椅靠背上,看着窗外,邪恶地笑着说:“你就是太缺乏情趣和激情,所以我带你上来这里感受一下,什么叫情趣,什么叫激情!你看看!那边那台SUV,都震得快要翻车了。你再看看那边那台小车,嗟嗟嗟,力度不够,那个女人肯定要一顿好装了……”原本还羞涩不已的何晴被楚朋搞笑的解说吸引了,然后,何晴竟忍不住跟着楚朋的指点,一边笑着,一边窥视着那些全力震动中的车辆。突然,楚朋停下解说,看着何晴,更邪恶地问:“你和你老公试过……吗?”

    何晴摇头。何晴记得,陈天恒曾经想要……但是何晴因为羞涩、也因为害怕被人看见,所以婉转地拒绝了。何晴看向楚朋,问:“你呢?你试过吗?”

    楚朋邪恶地笑着说:“我什么大场面没试过。”

    何晴忍不住笑着说:“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楚朋说:“当然是真的。”

    何晴说:“嗯嗯,我相信你。”

    楚朋说:“感觉你的‘相信’不太真诚。”

    何晴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楚朋说:“好一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我说,我们来吧,你要来吗?”

    何晴问:“来什么?”

    楚朋邪恶地看着何晴,“你说呢?”

    何晴果断地摇头,说:“我不要。”

    楚朋说:“我长得这么帅,这么诱人,你居然说不要?”

    何晴说:“因为我见过更帅,更诱人的。”

    楚朋说:“但是你更帅,更诱人的那个……正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床上,忙于运动!”

    何晴说:“也不一定是在床上,说不定他们只是聊聊天……”

    楚朋忍不住笑了,“聊天?还玩过家家呢?”

    何晴嘴硬地说着:“不排除这种可能。”

    楚朋说:“那我们也来玩过家家好了。”

    何晴问:“什么意思?”

    楚朋说:“意思就是,我扮演你老公,你扮演你自己啊!”

    还来不及说拒绝,何晴的手机就响起了。才30分钟,陈天恒就给她打电话了?看来,陈天恒真的只是过去用言语安抚田家伊而已,不是用身体。何晴满心欣喜,楚朋却嘲笑地说:“哟,你老公这么‘快’?我确实扮演不了他。”何晴瞪了楚朋一眼,然后赶紧接通了陈天恒的电话……瞬间,何晴的世界坍塌了。

    电话那头,不只有陈天恒的声音,还有田家伊的声音。陈天恒和田家伊的“声音”配合地此起彼服,他们仿佛置身在仅有他们二人的浩瀚海洋,窒息沉浮。又仿佛置身在仅属于他们的致命沼泽,奋力挣扎。如此忘我,如此迸发,如此……悲伤。何晴无法自已地流下悲伤的眼泪,楚朋趁机抢过何晴的手机,一听……然后,果断挂线。

    楚朋说:“肯定是那个女人故意的。”

    何晴无法自已地抽泣着,无法自已地流着泪。楚朋恨铁不成钢地对何晴说:“你哭什么哭?那个女人就是要让你伤心和死心!你哭了,她就赢了。”

    何晴无法自已地哽咽:“她本来就赢了!无论我哭还是不哭,她都赢了……我赢走了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也赢走了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楚朋无奈地摇头,问:“那个男人都出轨了,你还那么爱他干什么?再找一个算了!”

    何晴哽咽着,坚决说:“我谁都不要,我就要我老公!但是我老公不要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楚朋轻叹了口气,说:“其实你老公还是在乎你的,不然你老公刚才也不会一副想打死我的样子了。可惜,你太没有自信又太在乎你老公,田家伊太强大又太懂得利用男人的妒忌心理。而且,就刚才电话中的声音……田家伊还是一个高手。何晴,你确实遇到劲敌了。”

    何晴用就连楚朋都无法看懂的眼神,直视楚朋,问:“你说,你经历过很多‘大场面’,是真的吗?”

    楚朋疑惑地看着何晴,答:“当然。”

    何晴深邃地看着楚朋,问:“所以,你经验丰富,是吗?”

    楚朋开始明白,挑眉,答:“当然。”

    何晴热切地看着楚朋,说:“教我。”

    楚朋轻轻一勾嘴角,何晴起身,张腿,坐在了楚朋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