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废太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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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五皇兄便派人来说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让他现在过去，他拿了件紫貂绒毛披风便往宗正寺而去。
宗亲大牢虽属于刑部管辖，但却不在刑部大牢，而是关押在犯事的皇室宗族的宗正寺。
因为是关押皇室的地方，所以环境和刑部的大牢相比起来要好得多。虽然没有锦衣玉食，奴仆成群，但总体环境还是整洁的，日常用品更是不缺的。
有了誉王的事先交代，李瑾华很快就见到了废太子李瑾离。
“大皇兄？”李瑾华看着牢房内那个披头散发，衣裳脏乱的男子，惊的瞪大双眼，面上掠过一丝不忍。
大皇兄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李瑾离坐在简陋的石床上，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当他看清楚来人，随机自嘲道：“没想到来看本王的竟然是你。”
自从他败落后，和他交好的大臣们都纷纷与他撇清了关系！
李瑾华敛去了面上的不忍，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平常，“大皇兄可还好？”
“好，当然好！父皇仁慈，留下我这条命，我怎么会不好呢？”李瑾离嗤笑道：“还是十六弟有心，母后在天之灵也算有些安慰了。”
“母后对十六有养育之恩，但十六能做的也只有来看看大皇兄了。”李瑾华神情有些黯然。
李瑾离听了这番话，随机平和起来，道：“十六弟无需自责，你能来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李瑾华喉咙一哽，大半晌才继续开口道：“大皇兄已经是太子了，皇位迟早是你的，你为何还要做这等糊涂事？”
“糊涂事？”李瑾离哈哈大笑几声：“十六弟，父皇他根本就不会将皇位传给我，他从来也没想过将皇位传给我！他不过是想让我代替他心目中的继承人暂时坐着太子的位子，等他筹划好了，就会将我毫不犹豫的赶下来！”
李瑾华瞪大双眼，惊道：“大皇兄，这怎么可能！”
李瑾离喃喃道：“是啊，怎么可能，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后来，你想想，他在后宫把昭华贵妃宠上了天，在朝堂又扶植四皇弟与我作对，还有和你最亲近的五皇弟，他也一样委以重任，就连没有任何根基的十皇弟，他也同样看中扶持！”顿了顿，随后，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如果他真的想要将皇位传给我的话，那他为什么要找这么多人开对付我？为什么就是不想要我好过？！为什么！”
李瑾华无法理解父皇的用意，但他也同样清楚，父皇对大皇兄的宠爱，那是无溢于言表的，“大皇兄，如果父皇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他又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你且想想，要是他想废了你，这二十多年的时间有的是机会啊！”
李瑾离九岁被立为太子，直到被废，他已经当了整整二十四年的太子，绝对不可能没有犯过错误，如果父皇真的有那个意思，早就动手了。
“十六弟，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得！”李瑾离神情激动起来，“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好了，父皇该高兴了，我把位置让出去了！我倒是真的想看看父皇心中所属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瑾华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十六弟能来看我，那我也劝告你一句！”李瑾离盯着他，道：“我知道你与五皇弟感情不错，但是皇位之争，赢了自然高高在上，可是一旦输了，死了可能连全尸也没有！我奉劝你安安分分的过你自己的日子，不要搅和进来！一旦新帝登基，你才真的是万劫不复！”
李瑾华笑了笑，道：“多谢大皇兄提醒。”他本来也没有要搅和进来。
两人互相又说了些话，却见守卫过来小声提醒他，时间到了。
“大皇兄保重！”正准备离开。
“等等！”李瑾离高声道，随即走到他身边，低下声音说道：“十六弟，如果你之后会选择帮我五皇弟，那你一定要小心！五皇弟这个人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心善，记住！他们为了得到那个位子，会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的！”
李瑾华面上一震，道：“大皇兄！”
“我的后眷，如果将来你有能力，拜托你暗中接济一下，拜托了！”李瑾离对着他躬了躬身道。
李瑾华的双眼顿时酸涩起来，随即说道：“大皇兄放心！”
“十六皇子，该走了。”劳卫再次提醒道。
李瑾华平复了心情之后，道：“大皇兄保重！十六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
说罢，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李瑾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溢出凄然的微笑，母后，如果将来他知道了他生母之死与你有关，不知道会不会恨你呢，不过就算他知道了，要恨也只能去恨父皇了！
…
三日后，宗正寺中传来消息，废太子李瑾离在牢中自尽身亡了。
李瑾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呆呆的愣住了，当他回过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出辰岚殿，一路上左耳怎么劝都劝不回来，他直往宗正寺方向跑去。
他不相信，那日还好好的大皇兄会忽然自尽！他不信！
半路上，李瑾容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去干嘛！”李瑾容脸色严厉地呵斥道：“十六弟你难道疯了不成？”
李瑾华冷着脸：“大皇兄为何会自尽？宗正寺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都是废物吗？！”
“你去又有什么用？你这么冲动地跑过去就能让废太子活过来吗？如果你现在过去，你不仅救不了他，还会搭上你自己的命！”李瑾容面露惊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温和的皇弟发怒，心底有些后悔答应他去看废太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瑾容一把把他拉到隐秘处，才开口道：“牢中的那些废物已经全都死了！”
“大皇兄为何自尽？”李瑾华双拳紧握道。
“大皇兄？”李瑾容满脸厉色，道：“十六弟，那个人已经被贬为庶民，而你是我大夏的十六皇子，你今后再也不要这样称呼了！更不要让其他人听见！”
他看着李瑾华依然愤怒的神情，沉声道：“我知道你感念元皇后的养育之恩，但十六弟，你别忘了，你如今的母妃是德妃，你要是出事了，她也摆脱不了！”
李瑾华握紧的双拳，缓缓垂下，“他为何要自尽？”
李瑾容叫他冷静过来，环视了四周见无人，才低声道：“昨夜牢中有人禀告，父皇微服前往，和废太子呆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离开。”
“你是说”李瑾华猛然抬头。
李瑾容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不想你去惹祸，而是让你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要他死的不是别人，是手握生杀大权之人！
“为什么？他不是下旨饶了大皇兄一命吗？”李瑾华喃喃道：“他可是他的亲生父皇啊！”
李瑾容见状，认真严肃地说道：“父皇父皇，然而在父之前才是皇啊！他是大夏的皇帝，然后才是我们的父亲！废太子所犯之事乃是灭绝人性的滔天大罪！没有一个皇帝能容得下对自己存有杀念的敌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还有，就算父皇能容得下他，将来的新帝这绝对不会容得下他！而父皇为了不给将来的新帝留下隐患，也不得不除掉他！他这么死了，也好过将来落在新帝的手上，到时候恐怕活的连畜牲都不如，还不如现在死了有尊严！”他顿了顿又道：“十六弟我知道你重情，但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你要是在闹出点什么，那又将会是一场什么样的风波呢？十六弟，你认为自己承担得了吗？”
李瑾华凝视着他，神情晦暗不明，道：“五皇兄，如果将来你为新帝，也会杀了他吗？”
“会！”李瑾容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
李瑾华合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双眼，眸底已是一片清冷，“五皇兄，我不会再理会这件事了。”说完，原路返回。
回到辰岚殿的李瑾华，当天夜里就病了，染上了风寒，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是夜，五皇兄便派人来说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让他现在过去，他拿了件紫貂绒毛披风便往宗正寺而去。
宗亲大牢虽属于刑部管辖，但却不在刑部大牢，而是关押在犯事的皇室宗族的宗正寺。
因为是关押皇室的地方，所以环境和刑部的大牢相比起来要好得多。虽然没有锦衣玉食，奴仆成群，但总体环境还是整洁的，日常用品更是不缺的。
有了誉王的事先交代，李瑾华很快就见到了废太子李瑾离。
“大皇兄？”李瑾华看着牢房内那个披头散发，衣裳脏乱的男子，惊的瞪大双眼，面上掠过一丝不忍。
大皇兄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李瑾离坐在简陋的石床上，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当他看清楚来人，随机自嘲道：“没想到来看本王的竟然是你。”
自从他败落后，和他交好的大臣们都纷纷与他撇清了关系！
李瑾华敛去了面上的不忍，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平常，“大皇兄可还好？”
“好，当然好！父皇仁慈，留下我这条命，我怎么会不好呢？”李瑾离嗤笑道：“还是十六弟有心，母后在天之灵也算有些安慰了。”
“母后对十六有养育之恩，但十六能做的也只有来看看大皇兄了。”李瑾华神情有些黯然。
李瑾离听了这番话，随机平和起来，道：“十六弟无需自责，你能来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李瑾华喉咙一哽，大半晌才继续开口道：“大皇兄已经是太子了，皇位迟早是你的，你为何还要做这等糊涂事？”
“糊涂事？”李瑾离哈哈大笑几声：“十六弟，父皇他根本就不会将皇位传给我，他从来也没想过将皇位传给我！他不过是想让我代替他心目中的继承人暂时坐着太子的位子，等他筹划好了，就会将我毫不犹豫的赶下来！”
李瑾华瞪大双眼，惊道：“大皇兄，这怎么可能！”
李瑾离喃喃道：“是啊，怎么可能，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后来，你想想，他在后宫把昭华贵妃宠上了天，在朝堂又扶植四皇弟与我作对，还有和你最亲近的五皇弟，他也一样委以重任，就连没有任何根基的十皇弟，他也同样看中扶持！”顿了顿，随后，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如果他真的想要将皇位传给我的话，那他为什么要找这么多人开对付我？为什么就是不想要我好过？！为什么！”
李瑾华无法理解父皇的用意，但他也同样清楚，父皇对大皇兄的宠爱，那是无溢于言表的，“大皇兄，如果父皇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他又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你且想想，要是他想废了你，这二十多年的时间有的是机会啊！”
李瑾离九岁被立为太子，直到被废，他已经当了整整二十四年的太子，绝对不可能没有犯过错误，如果父皇真的有那个意思，早就动手了。
“十六弟，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得！”李瑾离神情激动起来，“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好了，父皇该高兴了，我把位置让出去了！我倒是真的想看看父皇心中所属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瑾华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十六弟能来看我，那我也劝告你一句！”李瑾离盯着他，道：“我知道你与五皇弟感情不错，但是皇位之争，赢了自然高高在上，可是一旦输了，死了可能连全尸也没有！我奉劝你安安分分的过你自己的日子，不要搅和进来！一旦新帝登基，你才真的是万劫不复！”
李瑾华笑了笑，道：“多谢大皇兄提醒。”他本来也没有要搅和进来。
两人互相又说了些话，却见守卫过来小声提醒他，时间到了。
“大皇兄保重！”正准备离开。
“等等！”李瑾离高声道，随即走到他身边，低下声音说道：“十六弟，如果你之后会选择帮我五皇弟，那你一定要小心！五皇弟这个人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心善，记住！他们为了得到那个位子，会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的！”
李瑾华面上一震，道：“大皇兄！”
“我的后眷，如果将来你有能力，拜托你暗中接济一下，拜托了！”李瑾离对着他躬了躬身道。
李瑾华的双眼顿时酸涩起来，随即说道：“大皇兄放心！”
“十六皇子，该走了。”劳卫再次提醒道。
李瑾华平复了心情之后，道：“大皇兄保重！十六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
说罢，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李瑾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溢出凄然的微笑，母后，如果将来他知道了他生母之死与你有关，不知道会不会恨你呢，不过就算他知道了，要恨也只能去恨父皇了！
…
三日后，宗正寺中传来消息，废太子李瑾离在牢中自尽身亡了。
李瑾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呆呆的愣住了，当他回过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出辰岚殿，一路上左耳怎么劝都劝不回来，他直往宗正寺方向跑去。
他不相信，那日还好好的大皇兄会忽然自尽！他不信！
半路上，李瑾容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去干嘛！”李瑾容脸色严厉地呵斥道：“十六弟你难道疯了不成？”
李瑾华冷着脸：“大皇兄为何会自尽？宗正寺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都是废物吗？！”
“你去又有什么用？你这么冲动地跑过去就能让废太子活过来吗？如果你现在过去，你不仅救不了他，还会搭上你自己的命！”李瑾容面露惊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温和的皇弟发怒，心底有些后悔答应他去看废太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瑾容一把把他拉到隐秘处，才开口道：“牢中的那些废物已经全都死了！”
“大皇兄为何自尽？”李瑾华双拳紧握道。
“大皇兄？”李瑾容满脸厉色，道：“十六弟，那个人已经被贬为庶民，而你是我大夏的十六皇子，你今后再也不要这样称呼了！更不要让其他人听见！”
他看着李瑾华依然愤怒的神情，沉声道：“我知道你感念元皇后的养育之恩，但十六弟，你别忘了，你如今的母妃是德妃，你要是出事了，她也摆脱不了！”
李瑾华握紧的双拳，缓缓垂下，“他为何要自尽？”
李瑾容叫他冷静过来，环视了四周见无人，才低声道：“昨夜牢中有人禀告，父皇微服前往，和废太子呆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离开。”
“你是说”李瑾华猛然抬头。
李瑾容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不想你去惹祸，而是让你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要他死的不是别人，是手握生杀大权之人！
“为什么？他不是下旨饶了大皇兄一命吗？”李瑾华喃喃道：“他可是他的亲生父皇啊！”
李瑾容见状，认真严肃地说道：“父皇父皇，然而在父之前才是皇啊！他是大夏的皇帝，然后才是我们的父亲！废太子所犯之事乃是灭绝人性的滔天大罪！没有一个皇帝能容得下对自己存有杀念的敌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还有，就算父皇能容得下他，将来的新帝这绝对不会容得下他！而父皇为了不给将来的新帝留下隐患，也不得不除掉他！他这么死了，也好过将来落在新帝的手上，到时候恐怕活的连畜牲都不如，还不如现在死了有尊严！”他顿了顿又道：“十六弟我知道你重情，但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你要是在闹出点什么，那又将会是一场什么样的风波呢？十六弟，你认为自己承担得了吗？”
李瑾华凝视着他，神情晦暗不明，道：“五皇兄，如果将来你为新帝，也会杀了他吗？”
“会！”李瑾容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
李瑾华合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双眼，眸底已是一片清冷，“五皇兄，我不会再理会这件事了。”说完，原路返回。
回到辰岚殿的李瑾华，当天夜里就病了，染上了风寒，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