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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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冉冉每次进宫，都会询问华儿的情况，她是女子，自然也曾情窦初开过，这孩子恐怕真的对华儿动了心，丞相嫡幼女，身份尊贵，华儿虽不受陛下宠爱，但始终是她的儿子，如果她去求陛下，未必没有可能，想到这，她才开口道：
李瑾华顿时瞪大双眼，忙道：“母妃，你在说什么啊？”他怎么也没想到，母妃竟然存了这份心思！随后自嘲一笑，道：“母妃这件事还是莫要再提了！”
“为何？”德妃诧异道。
李瑾华叹了口气，道：“母妃，芊冉是五皇兄看中的正妃人选，待年后就会向父皇请旨赐婚。”
“什么？”德妃脸上惊讶之意更甚，“冉冉和誉王？”难不成她会错意了？
李瑾华开口道：“五皇兄亲口跟我说的，而且冉冉身份尊贵，与五皇兄甚是般配，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皇子，冉冉跟了我，也不会幸福的。再说了，幼时她就喜欢跟在五皇兄后面，想必心里也是喜欢五皇兄的，所以母妃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免得有损冉冉的清誉，毁了她的姻缘。”
德妃蹙眉沉思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道：“母妃知道了，幸好这件事还未向陛下提及，否则，唉！”
她虽身在后宫，但前朝之事，也略有耳闻，如今誉王是太子之一的热门人选。这冉冉若是嫁给了誉王，将来就有可能是当朝皇后！
“这件事尚未有人知晓，母妃也不必放在心上。”李瑾华见她神情紧张，宽慰道。
李瑾华凝了凝神，开口道：“母妃，儿臣的正妃是由父皇赐婚，但父皇应该会询问一下母妃的意见吧？”
德妃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问，随即喜上眉梢，道：“华儿，你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不是，儿臣只是想让母妃跟父皇说说，给我找个好相处的正妃，门第才貌都不重要，但是要个性安静温和的就行。”李瑾华明白，既然他的婚事自己无法做主，与其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还不如找一个性子温和的女子，将来有几十年的时候细水长流，相若以沫，想来也是不错的吧。
德妃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你这孩子！放心吧，母妃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定会为你找一个符合你心意的正妃！”
李瑾华顿时开心不已，只是这笑容被德妃接下来的话给击溃了。
“选正妃的事先不急，倒是这初侍要尽快选出来了。”
初侍？
李瑾华有些无语，这大夏乃至历朝历代，皇子成年之时，会纳入一个女子，称之为初侍，用以教导皇子行人事，他竟然把这个给忘了，他忙道：“母妃，这初侍可不可以免了？”
德妃脸色大变，严厉地说道：“华儿，这初侍乃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规矩，是谁都无法违背的，你这话可是大不敬之罪，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会出大事的！”
李瑾华也被她的反应给吓到了，“母妃！”
德妃神情认真严肃地说道：“华儿，规矩就是规矩，尤其是皇家的规矩，除非你有能力改变它，否则千万不要去违背它！”
李瑾华心中一颤，良久才叹道：“儿臣明白了。”
当朝丞相陈元荇膝下有两子一女，皆由已故正妻所出，陈大夫感念结发之情，并没有再娶，只是府中也仍然有几位女子，都是侍人。
按照大夏律法，民间男子正室称为正妻，侧室称为侍妾，可入族谱，死后可入宗祠，享受后人香火祭拜，而侍人则不入族谱，不入宗祠，身份低微，只有诞下子嗣后，才可升为侍妾。
此外，唯有正室所出的嫡子才能继承家业，如若正室无子，方才可以考虑侧室所出之子，但必须经过族中所有长辈的同意。
陈家嫡长子陈暮羽走了文人这条路，目前就职于翰林院，而这嫡次子陈暮轩却是生性风流潇洒，不喜拘束，自幼跟着师父浪迹江湖。
这日傍晚，陈暮羽从翰林院回来，一进院子就见自己的正妻吴氏正愁眉不展地来回踱步。
他眉头一皱，进门就问：“怎么了？”
他的正妻乃是父亲好友的遗孤，自幼养在陈家，和他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性情也与他相投，成亲后，夫妻二人恩爱无间，而父亲也将他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因而她的日子过得一向舒心，今日怎么这般焦急愁苦？
吴氏见自己的夫君回来了，连忙上前，焦急地说道：“夫君，你总算是回来了，冉冉可急死我了！”
“你先别急，冉冉怎么了？”陈暮羽抚慰道。
吴氏喘了口气，道：“冉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午膳不曾动，晚膳也不愿意吃，父亲出去访友还未回来，我劝了好久，她也不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冉冉。”陈暮羽眼中也露出了担忧之色，但是比之吴氏，却是多了几分镇静，道：“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吴氏道：“哪有什么事啊，上午她进宫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连午膳也不用就睡了，当时我想她该是在宫中玩累了，也没怎么注意，只是吩咐下人把午膳温着，等她醒来再吃，可是没有想到她不但不吃，连这晚膳也不动。”
“你说她上午进宫去了？”陈暮羽挑眉道。
吴氏道：“是啊，这有何不妥吗？”
陈暮羽笑了笑，说道：“行了，你也别急了，我去看看她。”
吴氏道：“我陪你去。”
陈暮羽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外边天色晚了，夫人今日怕是也累坏了，好好歇息吧。”
吴氏见夫君这般说，也甜甜地点点头，将他送出门去。
陈暮羽听了妻子的话，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他这妹妹恐怕又和十六皇子闹别扭了吧。也真是的，她本该是个聪慧机灵之人，没想到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一个男子手里。
唉，女大不中留，看样子他该和父亲说说，把这婚事早日给定下来，也省得她这般模样。
踏着夜色，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便来到了妹妹的住所，只是他才刚到，就听到屋里传来了熟悉的吃喝声。
“不吃！不吃！要本小姐说多少遍才听得懂，本小姐都说不吃了！还不全都给我下去！”
随后就是一阵摔盘子的声音。
陈暮羽摇了摇头，踏进屋子里，只见陈芊冉坐在暖榻上，一脸怒意，之前的端庄娴静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屋里的下人也都惶恐不已，众人见大公子进来，当即如蒙大赦，纷纷半蹲行李道：“大公子安好！”
陈暮羽挥手让她们退下，随即走到陈芊冉跟前，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把我们的陈大小姐给气成这样？”
陈芊冉脸色微红，撇过了头，恼道：“大哥，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陈暮羽叹了口气，道：“出了什么事，跟大哥说说。”母亲在她年幼之时便去世了，身为兄长，自己理应多担待一些。
陈芊冉看了她一眼，双眼一红，渗出泪水，委屈道：“他居然不认得我了！我就这么讨人厌吗？”
陈暮羽一愣，随即安抚道：“冉冉，你与他毕竟多年未见了，他不认得你也是正常的，而且当初可是你坚持要跟着你二哥的师父学艺，怎么如今又在这埋怨人家不认得你了。”
“我哪知道他后来也出去了，他不是皇子吗？怎么可以随意出宫游历，他居然还…还喜欢上了那个魏乐淼！”陈芊冉又气又恼。
陈暮羽失笑，说道：“那你这副模样是在气他不认得你了，还是在气他喜欢上别的女子了？”
“大哥！”陈芊冉跺着脚，低喝道。
这些年，冉冉每次进宫，都会询问华儿的情况，她是女子，自然也曾情窦初开过，这孩子恐怕真的对华儿动了心，丞相嫡幼女，身份尊贵，华儿虽不受陛下宠爱，但始终是她的儿子，如果她去求陛下，未必没有可能，想到这，她才开口道：
李瑾华顿时瞪大双眼，忙道：“母妃，你在说什么啊？”他怎么也没想到，母妃竟然存了这份心思！随后自嘲一笑，道：“母妃这件事还是莫要再提了！”
“为何？”德妃诧异道。
李瑾华叹了口气，道：“母妃，芊冉是五皇兄看中的正妃人选，待年后就会向父皇请旨赐婚。”
“什么？”德妃脸上惊讶之意更甚，“冉冉和誉王？”难不成她会错意了？
李瑾华开口道：“五皇兄亲口跟我说的，而且冉冉身份尊贵，与五皇兄甚是般配，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皇子，冉冉跟了我，也不会幸福的。再说了，幼时她就喜欢跟在五皇兄后面，想必心里也是喜欢五皇兄的，所以母妃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免得有损冉冉的清誉，毁了她的姻缘。”
德妃蹙眉沉思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道：“母妃知道了，幸好这件事还未向陛下提及，否则，唉！”
她虽身在后宫，但前朝之事，也略有耳闻，如今誉王是太子之一的热门人选。这冉冉若是嫁给了誉王，将来就有可能是当朝皇后！
“这件事尚未有人知晓，母妃也不必放在心上。”李瑾华见她神情紧张，宽慰道。
李瑾华凝了凝神，开口道：“母妃，儿臣的正妃是由父皇赐婚，但父皇应该会询问一下母妃的意见吧？”
德妃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问，随即喜上眉梢，道：“华儿，你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不是，儿臣只是想让母妃跟父皇说说，给我找个好相处的正妃，门第才貌都不重要，但是要个性安静温和的就行。”李瑾华明白，既然他的婚事自己无法做主，与其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还不如找一个性子温和的女子，将来有几十年的时候细水长流，相若以沫，想来也是不错的吧。
德妃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你这孩子！放心吧，母妃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定会为你找一个符合你心意的正妃！”
李瑾华顿时开心不已，只是这笑容被德妃接下来的话给击溃了。
“选正妃的事先不急，倒是这初侍要尽快选出来了。”
初侍？
李瑾华有些无语，这大夏乃至历朝历代，皇子成年之时，会纳入一个女子，称之为初侍，用以教导皇子行人事，他竟然把这个给忘了，他忙道：“母妃，这初侍可不可以免了？”
德妃脸色大变，严厉地说道：“华儿，这初侍乃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规矩，是谁都无法违背的，你这话可是大不敬之罪，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会出大事的！”
李瑾华也被她的反应给吓到了，“母妃！”
德妃神情认真严肃地说道：“华儿，规矩就是规矩，尤其是皇家的规矩，除非你有能力改变它，否则千万不要去违背它！”
李瑾华心中一颤，良久才叹道：“儿臣明白了。”
当朝丞相陈元荇膝下有两子一女，皆由已故正妻所出，陈大夫感念结发之情，并没有再娶，只是府中也仍然有几位女子，都是侍人。
按照大夏律法，民间男子正室称为正妻，侧室称为侍妾，可入族谱，死后可入宗祠，享受后人香火祭拜，而侍人则不入族谱，不入宗祠，身份低微，只有诞下子嗣后，才可升为侍妾。
此外，唯有正室所出的嫡子才能继承家业，如若正室无子，方才可以考虑侧室所出之子，但必须经过族中所有长辈的同意。
陈家嫡长子陈暮羽走了文人这条路，目前就职于翰林院，而这嫡次子陈暮轩却是生性风流潇洒，不喜拘束，自幼跟着师父浪迹江湖。
这日傍晚，陈暮羽从翰林院回来，一进院子就见自己的正妻吴氏正愁眉不展地来回踱步。
他眉头一皱，进门就问：“怎么了？”
他的正妻乃是父亲好友的遗孤，自幼养在陈家，和他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性情也与他相投，成亲后，夫妻二人恩爱无间，而父亲也将他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因而她的日子过得一向舒心，今日怎么这般焦急愁苦？
吴氏见自己的夫君回来了，连忙上前，焦急地说道：“夫君，你总算是回来了，冉冉可急死我了！”
“你先别急，冉冉怎么了？”陈暮羽抚慰道。
吴氏喘了口气，道：“冉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午膳不曾动，晚膳也不愿意吃，父亲出去访友还未回来，我劝了好久，她也不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冉冉。”陈暮羽眼中也露出了担忧之色，但是比之吴氏，却是多了几分镇静，道：“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吴氏道：“哪有什么事啊，上午她进宫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连午膳也不用就睡了，当时我想她该是在宫中玩累了，也没怎么注意，只是吩咐下人把午膳温着，等她醒来再吃，可是没有想到她不但不吃，连这晚膳也不动。”
“你说她上午进宫去了？”陈暮羽挑眉道。
吴氏道：“是啊，这有何不妥吗？”
陈暮羽笑了笑，说道：“行了，你也别急了，我去看看她。”
吴氏道：“我陪你去。”
陈暮羽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外边天色晚了，夫人今日怕是也累坏了，好好歇息吧。”
吴氏见夫君这般说，也甜甜地点点头，将他送出门去。
陈暮羽听了妻子的话，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他这妹妹恐怕又和十六皇子闹别扭了吧。也真是的，她本该是个聪慧机灵之人，没想到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一个男子手里。
唉，女大不中留，看样子他该和父亲说说，把这婚事早日给定下来，也省得她这般模样。
踏着夜色，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便来到了妹妹的住所，只是他才刚到，就听到屋里传来了熟悉的吃喝声。
“不吃！不吃！要本小姐说多少遍才听得懂，本小姐都说不吃了！还不全都给我下去！”
随后就是一阵摔盘子的声音。
陈暮羽摇了摇头，踏进屋子里，只见陈芊冉坐在暖榻上，一脸怒意，之前的端庄娴静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屋里的下人也都惶恐不已，众人见大公子进来，当即如蒙大赦，纷纷半蹲行李道：“大公子安好！”
陈暮羽挥手让她们退下，随即走到陈芊冉跟前，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把我们的陈大小姐给气成这样？”
陈芊冉脸色微红，撇过了头，恼道：“大哥，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陈暮羽叹了口气，道：“出了什么事，跟大哥说说。”母亲在她年幼之时便去世了，身为兄长，自己理应多担待一些。
陈芊冉看了她一眼，双眼一红，渗出泪水，委屈道：“他居然不认得我了！我就这么讨人厌吗？”
陈暮羽一愣，随即安抚道：“冉冉，你与他毕竟多年未见了，他不认得你也是正常的，而且当初可是你坚持要跟着你二哥的师父学艺，怎么如今又在这埋怨人家不认得你了。”
“我哪知道他后来也出去了，他不是皇子吗？怎么可以随意出宫游历，他居然还…还喜欢上了那个魏乐淼！”陈芊冉又气又恼。
陈暮羽失笑，说道：“那你这副模样是在气他不认得你了，还是在气他喜欢上别的女子了？”
“大哥！”陈芊冉跺着脚，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