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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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过后，泰王李瑾滕便被昭华贵妃宫中的侍从请到了凤仪殿，他是早已成年封王，不该随意出入后宫，因而即使他进宫给母妃请安，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内眷陪着，如今母妃如此急切地让自己去后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才才刚到凤仪殿门口就听见母妃叱喝宫侍的声音。
“都给本宫滚出去！”昭华贵妃依旧一身华服，脸色有些不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似乎昨晚没有睡好。
李瑾滕走进殿内，行了个礼，道：“母妃，谁惹您生气了？”
父皇这两个月来冷落母妃的事，他也略有耳闻，父皇怕是有意这么做，毕竟这个时候如果对母妃过于宠爱，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母妃想必也是明白，只是为何还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昭华贵妃见他进来，沉着脸让宫侍们退下，只留下柳云一人，神情恍惚，道：“滕儿，你来了。”
“母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李瑾华露出凝重的神色。
昭华贵妃又气又恼地将昨晚的事给他说了一遍，随后又道：“滕儿，你说你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就翻脸了，本宫到底那里得罪他了？本宫与他二十多年的情分，从未见他这般对待本宫。”
她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说道：“更可恨的是，他昨晚离开凤仪殿，竟然又去了梅嫔那个贱人那里！他这不是摆明要让本宫难堪吗？！”她就想不明白，那梅嫔不过就是陛下的初侍而已，身份低微，怎么就让他这般念念不忘！
李瑾滕听后，愕然瞪大眼睛，道：“母妃让舅舅的庶女去当十六皇弟的初侍？！”母妃一向聪明，怎么这次竟这般糊涂！
昭华贵妃见他如此反应，一时间也没弄明白什么意思，道：“让云家庶女去做十六皇子的初侍是有些委屈，可是这件事你舅母也是同意了的，怎么就”
“母妃！你好生糊涂啊！”李瑾滕打断了她的话，又急又恼道：“舅舅家的那个庶出女儿是个什么人，母妃难道不知道吗？舅舅前前后后给她议过多少次婚，可每一次，男方不是急病去世，就是意外身亡，就连这最后一次的上门夫君，那也是在大婚前一日那男子无缘无故地摔了一跤就给摔死了。
如今京城里头，谁不知道这云家庶女是个克夫克子的不祥之人，父皇就算再怎么厌弃十六皇弟，但他终究是大夏的皇子，是父皇的儿子，父皇有多么重视皇嗣，母妃难道您不知道吗？好不容易养大的皇子，却被一个卑贱的初侍给克死了，你让父皇如何向大夏的列祖列宗交代！退一万步将，就算父皇真的不在乎十六皇弟的死活，但是这她如此不祥，要是克到了父皇那又该如何？”
昭华贵妃的脸色，顿时唰的一下苍白起来。
“还有，儿臣即将迎娶舅舅的嫡女为正妻，您又将舅舅的庶女指给十六皇弟做初侍，这不摆明告诉父皇，我们这是想拉拢十六皇弟吗？如今父皇最忌讳的便是皇子拉帮结派。
前几日，父皇就因五皇兄和九皇弟交好一事，敲打过他们，昨日十六皇弟生辰，他不也没有进宫祝贺。”李瑾滕道，心中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昭华贵妃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本宫只是想为你添一个助力而已。”
“母妃，父皇可是一向最忌讳后宫嫔妃干涉朝政的。”李瑾滕低喝道。
柳云连忙道：“殿下莫说了，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出的坏主意。”
“不，跟你没关系。”昭华贵妃冷下了脸，道：“你舅母可真是好手段啊，自己不待见庶出之女，却非要将那个不详之人塞给本宫，哼，本宫当真是错信她了！”
李瑾滕闻言，也是皱了皱眉，他的这位未来岳母董氏是出了名的善妒，却不想居然算计到他们头上来，他出声道：“儿臣知道母妃不悦，只是如今儿臣大婚在即，不应为这些小事而伤了和气。
父皇一向疼爱母妃，二十多年的情分也不是这点小事就能抹灭的，况且昨晚父皇虽然震怒，但也并未说过母妃半句不是？”
“那滕儿认为本宫该如何做？”昭华贵妃压下心头的那口气，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熄了陛下的怒火，否则就真的便宜了梅嫔那个贱人了！
李瑾滕沉思了许久，道：“初侍一事，母妃就莫要再管了，他还有德妃为他操心，待将来十六皇弟大婚，母妃再和德妃好好商议，给他找个好一点的正妃，也算是亡羊补牢了，相信父皇也能明白母妃的心思的。”
昭华贵妃沉吟了片刻，道：“也只好这样了。”
……
母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岔开这个话题，说起了不久后大婚事宜。
“礼部已经将日子定下来了，十二月初十是个好日子。”
李瑾滕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劳烦母妃操办就好，如果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昭华贵妃起身，嘱咐他多注意身体，然后将他送出宫门，却没想到在宫门前，听见了她派去太极殿的宫侍回来禀报，凌煜帝下旨将云家庶女云颜芷入十六皇子府为初侍的消息。
“滕儿，陛下这是…”昭华贵妃愣愣地看着儿子。
李瑾滕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同时也松了口气，半晌后才道：“没找到父皇竟这般厌弃十六皇弟。”不过也好，这样在父皇心中，母妃的位置甚高，即便不悦，也还是如了母妃的心愿，他笑了笑，对一脸懵的母亲说道：“母妃，既然父皇已经下旨，您也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昭华贵妃蹙眉，似有若无地低喃道：“是吗？”
可是为何她总觉得如今的陛下非常的陌生，陌生的让她心生寒意。
…
临渊殿，德妃住处。
德妃一听到消息，先是愣住了，随即不信，最后愤怒而起，气势汹汹地往太极殿赶去。
陛下怎么可以将那种女子许给华儿，他怎么可以！虽然她身处后宫，但也听闻云家庶女是个什么人，陛下纵使再恨华儿的生母，可华儿毕竟是他的儿子，是我大夏的皇子，他这么做让华儿以后如何自处？！
从小到大，华儿不曾说过什么，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华儿心里还是会因为他的父皇从未重视过他而难过。
昨晚，华儿生辰，陛下当日就给了他赐府的旨意，可是没想到今晚，他又在一次将华儿推向深渊。
他这个嫁了二十多年的夫君，心肠竟是如此狠烈！虎毒还不食子，这一次，她一定要问个清楚，他心里究竟还有没有这个儿子！
“见过德妃娘娘。”
离太极殿不远处的道上，李瑾容一身紫红色朝服挡住了她的去路。
德妃收了点怒气，轻点头打了个招呼：“誉王。”随即挪步一边，正准备离开，就被李瑾容叫住了：“德妃娘娘可是要去见父皇？”
德妃顿了顿脚步，道：“是。”
“如果是为了十六皇弟初侍一事，就不要走这一趟。”李瑾容正色道。
“这是本宫的事，誉王不必操心。”德妃神情一敛，说罢，便要拂袖而去。这个誉王，平日里与华儿相交甚好，想不到也抵不过明哲保身，她还真是看错他了。
“娘娘可知这旨意是昭华贵妃向父皇求来的。”李瑾容后退一步，再度挡在了她的去路，又道：“这意味着什么，娘娘不会不知道。”
德妃一惊，道：“你是说这是昭华贵妃的怂恿？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华儿对八皇子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她为何要这般羞辱华儿？”
“娘娘慎言。”李瑾华低声说道：“虽是昭华贵妃的怂恿，可这旨意是父皇下的，君无戏言。”
德妃面色一凛，道：“如若这样，本宫就更要去见陛下。”
“娘娘难道就认为父皇会是一个被一介女子怂恿就下旨之人？”李瑾容叹息道。
“那云尚书的庶女是个什么人，誉王难道不曾听说过吗？”德妃冷笑道：“华儿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这个母妃却一直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岂能让他受这种委屈？”
李瑾容眯了眯眼，沉思了片刻，道：“娘娘，那云氏不过是个小小的初侍而已，我们皇家之人自有皇天庇佑，岂是一个卑贱之人可以克的了的，德妃娘娘如若真的担心，待他日进府之后，大可赐她一杯鴆酒处置了就是，相信那时父皇也不会觉得不妥。”
“誉王你说什么！”德妃脸色一白，初侍分位虽然卑贱，但是却是上了玉蝶，有名有份之人，岂能说杀就杀？更何况，她始终是云尚书之女，云尚书岂会坐视不理，还有昭华贵妃，她既然走了这一步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又如何？”李瑾容嗤笑，话锋如刀：“她进了十六皇弟府中，生死便由十六皇弟说了算，哪怕是昭华贵妃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德妃心头打了个冷颤，她在后宫多年，也并非没有见过风浪，可如今听了眼前这人的话，还是觉得心寒。恍惚间，她想起当年誉王的初侍似乎也是进门不久就染病去世。朝中曾经传言，誉王为人和善，却不料竟然有如此狠辣心肠，华儿与她交好多年，万一…
李瑾容见她依然犹豫不决，继续劝道：“如今父皇将一个不详人给了十六皇弟，心中或许多少有些愧疚，至少对德妃娘娘是这样，将来十六皇弟正妃的人选，多多少少会听听娘娘的意见，到时候娘娘便可求父皇给十六皇弟选一门好亲事，德妃娘娘，力气要用在刀刃上。”
德妃低头沉思起来，虽然誉王狠辣，可他的话也的确有几分道理，如果这次与陛下闹僵，她受罚就受罚，可华儿的婚事恐怕…
她咬了咬牙，抬头道：“本宫明白了，多谢誉王点醒。”
李瑾容见她终于点头同意，也松了口气，说道：“娘娘不必如此，十六皇弟犹如儿臣的亲弟弟，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德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既然如此，本宫就回宫了，华儿要出宫立府，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本宫打点。”
“恭送德妃娘娘。”李瑾容弯腰道，嘴边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次日早朝过后，泰王李瑾滕便被昭华贵妃宫中的侍从请到了凤仪殿，他是早已成年封王，不该随意出入后宫，因而即使他进宫给母妃请安，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内眷陪着，如今母妃如此急切地让自己去后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才才刚到凤仪殿门口就听见母妃叱喝宫侍的声音。
“都给本宫滚出去！”昭华贵妃依旧一身华服，脸色有些不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似乎昨晚没有睡好。
李瑾滕走进殿内，行了个礼，道：“母妃，谁惹您生气了？”
父皇这两个月来冷落母妃的事，他也略有耳闻，父皇怕是有意这么做，毕竟这个时候如果对母妃过于宠爱，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母妃想必也是明白，只是为何还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昭华贵妃见他进来，沉着脸让宫侍们退下，只留下柳云一人，神情恍惚，道：“滕儿，你来了。”
“母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李瑾华露出凝重的神色。
昭华贵妃又气又恼地将昨晚的事给他说了一遍，随后又道：“滕儿，你说你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就翻脸了，本宫到底那里得罪他了？本宫与他二十多年的情分，从未见他这般对待本宫。”
她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说道：“更可恨的是，他昨晚离开凤仪殿，竟然又去了梅嫔那个贱人那里！他这不是摆明要让本宫难堪吗？！”她就想不明白，那梅嫔不过就是陛下的初侍而已，身份低微，怎么就让他这般念念不忘！
李瑾滕听后，愕然瞪大眼睛，道：“母妃让舅舅的庶女去当十六皇弟的初侍？！”母妃一向聪明，怎么这次竟这般糊涂！
昭华贵妃见他如此反应，一时间也没弄明白什么意思，道：“让云家庶女去做十六皇子的初侍是有些委屈，可是这件事你舅母也是同意了的，怎么就”
“母妃！你好生糊涂啊！”李瑾滕打断了她的话，又急又恼道：“舅舅家的那个庶出女儿是个什么人，母妃难道不知道吗？舅舅前前后后给她议过多少次婚，可每一次，男方不是急病去世，就是意外身亡，就连这最后一次的上门夫君，那也是在大婚前一日那男子无缘无故地摔了一跤就给摔死了。
如今京城里头，谁不知道这云家庶女是个克夫克子的不祥之人，父皇就算再怎么厌弃十六皇弟，但他终究是大夏的皇子，是父皇的儿子，父皇有多么重视皇嗣，母妃难道您不知道吗？好不容易养大的皇子，却被一个卑贱的初侍给克死了，你让父皇如何向大夏的列祖列宗交代！退一万步将，就算父皇真的不在乎十六皇弟的死活，但是这她如此不祥，要是克到了父皇那又该如何？”
昭华贵妃的脸色，顿时唰的一下苍白起来。
“还有，儿臣即将迎娶舅舅的嫡女为正妻，您又将舅舅的庶女指给十六皇弟做初侍，这不摆明告诉父皇，我们这是想拉拢十六皇弟吗？如今父皇最忌讳的便是皇子拉帮结派。
前几日，父皇就因五皇兄和九皇弟交好一事，敲打过他们，昨日十六皇弟生辰，他不也没有进宫祝贺。”李瑾滕道，心中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昭华贵妃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本宫只是想为你添一个助力而已。”
“母妃，父皇可是一向最忌讳后宫嫔妃干涉朝政的。”李瑾滕低喝道。
柳云连忙道：“殿下莫说了，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出的坏主意。”
“不，跟你没关系。”昭华贵妃冷下了脸，道：“你舅母可真是好手段啊，自己不待见庶出之女，却非要将那个不详之人塞给本宫，哼，本宫当真是错信她了！”
李瑾滕闻言，也是皱了皱眉，他的这位未来岳母董氏是出了名的善妒，却不想居然算计到他们头上来，他出声道：“儿臣知道母妃不悦，只是如今儿臣大婚在即，不应为这些小事而伤了和气。
父皇一向疼爱母妃，二十多年的情分也不是这点小事就能抹灭的，况且昨晚父皇虽然震怒，但也并未说过母妃半句不是？”
“那滕儿认为本宫该如何做？”昭华贵妃压下心头的那口气，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熄了陛下的怒火，否则就真的便宜了梅嫔那个贱人了！
李瑾滕沉思了许久，道：“初侍一事，母妃就莫要再管了，他还有德妃为他操心，待将来十六皇弟大婚，母妃再和德妃好好商议，给他找个好一点的正妃，也算是亡羊补牢了，相信父皇也能明白母妃的心思的。”
昭华贵妃沉吟了片刻，道：“也只好这样了。”
……
母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岔开这个话题，说起了不久后大婚事宜。
“礼部已经将日子定下来了，十二月初十是个好日子。”
李瑾滕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劳烦母妃操办就好，如果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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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儿，陛下这是…”昭华贵妃愣愣地看着儿子。
李瑾滕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同时也松了口气，半晌后才道：“没找到父皇竟这般厌弃十六皇弟。”不过也好，这样在父皇心中，母妃的位置甚高，即便不悦，也还是如了母妃的心愿，他笑了笑，对一脸懵的母亲说道：“母妃，既然父皇已经下旨，您也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昭华贵妃蹙眉，似有若无地低喃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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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一听到消息，先是愣住了，随即不信，最后愤怒而起，气势汹汹地往太极殿赶去。
陛下怎么可以将那种女子许给华儿，他怎么可以！虽然她身处后宫，但也听闻云家庶女是个什么人，陛下纵使再恨华儿的生母，可华儿毕竟是他的儿子，是我大夏的皇子，他这么做让华儿以后如何自处？！
从小到大，华儿不曾说过什么，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华儿心里还是会因为他的父皇从未重视过他而难过。
昨晚，华儿生辰，陛下当日就给了他赐府的旨意，可是没想到今晚，他又在一次将华儿推向深渊。
他这个嫁了二十多年的夫君，心肠竟是如此狠烈！虎毒还不食子，这一次，她一定要问个清楚，他心里究竟还有没有这个儿子！
“见过德妃娘娘。”
离太极殿不远处的道上，李瑾容一身紫红色朝服挡住了她的去路。
德妃收了点怒气，轻点头打了个招呼：“誉王。”随即挪步一边，正准备离开，就被李瑾容叫住了：“德妃娘娘可是要去见父皇？”
德妃顿了顿脚步，道：“是。”
“如果是为了十六皇弟初侍一事，就不要走这一趟。”李瑾容正色道。
“这是本宫的事，誉王不必操心。”德妃神情一敛，说罢，便要拂袖而去。这个誉王，平日里与华儿相交甚好，想不到也抵不过明哲保身，她还真是看错他了。
“娘娘可知这旨意是昭华贵妃向父皇求来的。”李瑾容后退一步，再度挡在了她的去路，又道：“这意味着什么，娘娘不会不知道。”
德妃一惊，道：“你是说这是昭华贵妃的怂恿？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华儿对八皇子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她为何要这般羞辱华儿？”
“娘娘慎言。”李瑾华低声说道：“虽是昭华贵妃的怂恿，可这旨意是父皇下的，君无戏言。”
德妃面色一凛，道：“如若这样，本宫就更要去见陛下。”
“娘娘难道就认为父皇会是一个被一介女子怂恿就下旨之人？”李瑾容叹息道。
“那云尚书的庶女是个什么人，誉王难道不曾听说过吗？”德妃冷笑道：“华儿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这个母妃却一直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岂能让他受这种委屈？”
李瑾容眯了眯眼，沉思了片刻，道：“娘娘，那云氏不过是个小小的初侍而已，我们皇家之人自有皇天庇佑，岂是一个卑贱之人可以克的了的，德妃娘娘如若真的担心，待他日进府之后，大可赐她一杯鴆酒处置了就是，相信那时父皇也不会觉得不妥。”
“誉王你说什么！”德妃脸色一白，初侍分位虽然卑贱，但是却是上了玉蝶，有名有份之人，岂能说杀就杀？更何况，她始终是云尚书之女，云尚书岂会坐视不理，还有昭华贵妃，她既然走了这一步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又如何？”李瑾容嗤笑，话锋如刀：“她进了十六皇弟府中，生死便由十六皇弟说了算，哪怕是昭华贵妃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德妃心头打了个冷颤，她在后宫多年，也并非没有见过风浪，可如今听了眼前这人的话，还是觉得心寒。恍惚间，她想起当年誉王的初侍似乎也是进门不久就染病去世。朝中曾经传言，誉王为人和善，却不料竟然有如此狠辣心肠，华儿与她交好多年，万一…
李瑾容见她依然犹豫不决，继续劝道：“如今父皇将一个不详人给了十六皇弟，心中或许多少有些愧疚，至少对德妃娘娘是这样，将来十六皇弟正妃的人选，多多少少会听听娘娘的意见，到时候娘娘便可求父皇给十六皇弟选一门好亲事，德妃娘娘，力气要用在刀刃上。”
德妃低头沉思起来，虽然誉王狠辣，可他的话也的确有几分道理，如果这次与陛下闹僵，她受罚就受罚，可华儿的婚事恐怕…
她咬了咬牙，抬头道：“本宫明白了，多谢誉王点醒。”
李瑾容见她终于点头同意，也松了口气，说道：“娘娘不必如此，十六皇弟犹如儿臣的亲弟弟，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德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既然如此，本宫就回宫了，华儿要出宫立府，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本宫打点。”
“恭送德妃娘娘。”李瑾容弯腰道，嘴边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