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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民众颠狂徽宗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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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津园一带,虽然就在御街南头,离皇宫也不远,但平时并不热闹。每年只有清明和中秋这两大节日,踏青的、赏月的人多,这里才热闹一阵子。但腊月十七这天,却破了先例。一大早,人们就从四面八方,向玉津园一带聚集。到卯时左右,已经像赶大集一样热闹了。

    喜欢扎堆儿,喜欢凑热闹,喜欢打听事儿这些习性,似乎老祖宗们就盛行。太尉府里忙上忙下忙前忙后忙着太尉大婚的人们,一看府门外的人越聚越多,他们也十分兴奋和高兴。他们知道,这是来看太尉大婚热闹的。可他们却想错了。这些前呼后拥早早就赶来的人们,其实是奔着皇上来的。从坊间得到的消息,皇上皇后公主和驸马今天要到太尉府,为太尉恭喜大婚。京城的人们,都听说当今圣上是一个大美男,是个潇洒天子。很多人都说,当今圣上英俊潇洒,才华横溢,英明神武,是大中华历史上最英俊最有才最圣明的君王,民间把当今圣上传的非常神奇。

    但是京城的百姓也好,底层的官吏、包括吃皇粮的衙役、兵卒也好,没有谁真正见过当今圣上。所以谁都想一睹圣上的真容。据说,看上一眼皇上真容,儿童百病不侵茁壮成长;青年人事业发达前途无量;老年人福寿绵延身体健康。皇上要出席当今太尉大婚婚礼的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得到消息的人们一边继续传送着消息,一边带着或跟着家人、还忘不了呼朋唤友,往太尉府涌去。

    王诜和高俅,商定腊月十七举行新婚大礼的时候,并没有让司天监观看天象。但这天的天气,还真是给面儿。虽然刮着北风有些清冷,但天空碧蓝碧蓝的,像是天上有清洁工专门清洗过一样。冬日的太阳,虽然看上去没有春夏的太阳那么大,似乎离着人间有些遥远,可因为天晴得太好,阳光就分外的灿烂。这样的天象,往往被人们解释为大大吉祥,象征着新婚夫妇吉祥如意、琴瑟和谐、幸福安康。 当高俅由王诜陪着,到杨震家里接上新娘,回到玉津园附近的大街时,太阳已经老高。高俅骑在高大的棕红马上,原本蜡黄的脸色,在阳光照射下,竟泛着红光,神采奕奕。

    高俅不时的回头,望望里面坐着新娘的车轿,感到了一种无比的幸福和自豪。因此一路上那幸福快乐的感觉,就像大雨过后的喷泉一样,直从心里往外喷涌。快到御街南首,就看到街上的人都在往前跑,越往前走人越多;接近太尉府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水泄不通了。高俅既高兴,又觉得莫名其妙。他高兴的是人们来看他的大婚之礼,竟然这么多人。足以说明他高太位名气之大,影响之广;可又觉得居然来这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

    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么多的人,别说后面的车轿,就是他和王诜骑的马,都无法通行了。王诜一脸的焦急。后面的新婚大典议程,都是定好时间的;还有皇上皇后在等着,这样被堵在街上,如之奈何!又等了一会儿,看到人越聚越多,远处还有人络绎不绝,继续向这方涌来。王诜便问高俅,“新郎啊,你看这局面怎么办呀?咱们就在这儿等着?”

    两人正愣在那里着急的时候,只见一队装束严整的士兵,手持长矛连推带拥的,把人向两边分开,中间就留出了一条足以能通过车轿的通道。高俅和王诜终于松了口气,继续驱马前行,后面的车轿也跟了上来,很快就出了街口,来到太尉府。

    原来,是杨震在送走了接新娘队伍之后,单独坐着他的马车,抄近道快速赶到了太尉府。看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知道后面接亲的队伍很难通过。他便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陪在皇上身边的杨光华,说:“外边的人太多,已经挤得快要水泄不通了。只能请皇上带来的御林军帮忙。只有你才能令得动他们,快让大山带一部分御林军出去清道,为接亲的队伍打通道路。要不然他们进不来。”

    杨光华明白了杨震的意思,马上让身边的小太监喊来了张大山,对他说:“外边大街上人太多,接亲的队伍过不来。你马上分出一只小队伍,出去把路疏通开。”

    张大山听罢,说一声“好”,便带着二十多个人的队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了一条能通车轿的通道。

    接亲的队伍终于顺利来到了太尉府的大门口。

    高俅下了马,等着新娘的时候,杨震急匆匆来到他的跟前,附在他的耳畔,悄悄的说,“皇上皇后已经到了,在上房等着呢”。

    也许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或许是因激动和紧张,导致大脑断片儿,竟把皇上来出席他的婚礼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听杨震这么一说,他才如梦方醒,浑身一抖,就问杨震,“哎哟,我怎么把这天大的事忘了,你看,你看该怎么办?”

    杨震就说:“此时去请皇上,正当时。你带新娘先去拜见皇上和皇后、公主还有驸马,并请皇上到前堂正首就座。下面就要拜堂,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按司仪官口令做就好。”

    高俅一边点头说“是,好”,一边就到车轿跟前,掀开轿帘,跟伴娘说了几句话,就由伴娘搀着新娘下了车轿,一起跟着杨震来到了上房,远远的冲着皇上和皇后就扑到了地上,磕起头来。磕完了头,高俅上前搀起皇上的手,新娘和公主一边一个,搀着皇后,杨光华跟在后面,一起来到了正堂,举行拜堂仪式。

    此时,太尉府的院子里外已经挤得满满荡荡,前面的人看到皇上和皇后公主出来,就一边往前拥着,一边喊着“皇上皇上,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后面的,还有院子外面的人听到里面喊皇上万岁,知道皇上出来了,这就一起往里挤,一边挤一边喊着:“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由于人实在是太多太拥挤,拜堂的空地上也已经挤满了人。

    高俅一看这阵势,刚才那幸福快乐的心情,居然跑得无影无踪了。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两眼四处搜寻杨震的身影。这时,杨震出其不意的从他后面闪了出来,说道:“新郎不要着急。就算拜不成堂,有皇上驾临,可比咱拜堂要好得多,重要得多。”

    而就在这时,听见一个清亮高亢的声音,大声说道:“众位来宾,先生们,乡亲们:皇上跟大家一道,前来为新郎新娘祝福,新郎新娘会永远感谢大家,祝福大家。现在,我代表新郎新娘,请求大家往边上靠一下,腾出场地,举行拜堂仪式。皇上可在上面看着大家呢!”

    这是杨光华说的。杨光华的话刚一说完,就听有人叽叽喳喳地说着:“快快,皇上都看咱啦,别让皇上笑话咱,往后靠,快!”

    大堂中央的人便使劲挤着往两边靠,终于,场地空出来了。

    拜堂仪式开始。新郎新娘在司仪的主持下,先拜天地,再拜皇上皇后,拜高堂的时候,就拜杨震夫妇,最后夫妻对拜。当司仪宣布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的时候,院子里的人们喧嚣起来,纷纷往前挤;院子外面的人也拼命往里挤,大有挤破大门的势头。人们不是看新郎新娘,而是要一睹皇上的风采。人们一边挤一边高呼:“皇上皇上,皇上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岁!”

    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场面,是徽宗没有预料到的。他本是来为高俅大婚贺喜,给高俅撑个场面,拉个面子的。面对近乎疯狂的人们,他只好站起身来,不断向人们招手。随着他站起身来,挥手幅度的加大,人们的呼喊声越来越大,往前推拥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徽宗看着那一张张挤得变形的、激动得涨红的脸,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不禁也热血沸腾,两手一起在头上挥动,并且越来越有力,幅度也越来越大。此时的气氛,已达颠狂状态。他很享受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气氛。

    院子里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杨光华和张大山在前、十几个贴身侍卫在两旁和后面,保护着徽宗,唯恐现场失控后会伤到徽宗。

    杨光华见现场气氛愈加疯狂,为了避免发生踩踏挤压事故,或者别的难以预料的意外事件,便侧过脸对徽宗说道:“皇上,回宫吧,这里人太多太杂也太乱。您的安全重要!”

    徽宗似乎没听见,还在挥动着两手,向人群致意,两眼竟泛起了泪光。没人能知道,皇上已经迷醉。直到皇后靠近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他才轻轻地点了点头,收回两手,恋恋不舍地转身,在护卫的保护下,撤到了后堂的上房,等前院的人们散去,方才回宫。

    高球的婚礼,由于皇上亲临,就格外十分隆重、热烈。杨光华特意把皇上出席的消息传送了出去,因此朝廷的大小官员、下面各级官府的长官,特别是军队系统的官员,成群结队,带着贺礼前来贺喜。到了晚上一盘点,收到的喜礼,仅现钱就达到了三十多万贯。高俅在旁边听到之后,被吓得差点喘不过气。别说三十万,就算三万,都会让高俅惊掉下巴。可事实却是三十万贯。

    高俅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人物了,是个了不得的,非同凡响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