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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妈咪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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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航微笑地坐在她旁边,看了看她的作业,见她正在演算一道数学题,见她涂来涂去,一定是被难住。

    “是不是不会做啊,要不要爹地教你啊?”文宇航柔声地问道。

    可欣妍摇了摇头,说:“不要,再难,我也要自己算出来,老师说了,作业要自己做,不可以让爹地妈咪帮忙,不然的话,就是作弊。”

    “那好,实在不知道怎么做,可以来找爹地,爹地会帮你解决的。”文宇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

    过去她不懂的地方,会拿过来问他,叫她帮他解决,可是现在她似乎不再来问他了,而是问她妈咪,很多次他都看到,舒婷在她房间,教她如何解题。

    “知道了。”欣妍说。

    “那爹地不打扰你做作业了,爹地先出去了。”文宇航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就在他伸手拉开门时,欣妍突然间叫住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文宇航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需要爹地的帮助啊?”

    欣妍摇摇头,开口说道:“爹地,你要是跟妈咪离婚了。虽然妈咪会伤心难过,但至少奶奶不会来找她,骂她,打她,逼她,还有侮辱她……”

    眼里那抹不舍中带着恳求,令文宇航内心深处像是被某物深深地刺伤,痛不堪言。

    他知道是他不对,不该让舒婷受这么多的罪,更不该让妈妈这般逼迫她,这般羞辱她……此时此刻他心痛,纠结,不知该说些什么对好。

    难道要离婚,她才能够避免这些伤害吗?

    不,他不要离婚,不要和舒婷离婚。这些都是他失责,所以他尽全力维持住这场婚姻。

    走到欣妍面前,文宇航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都有些痛苦了,他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是爹地不好,没能够保护好你,还有妈咪,一切都是爹地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和妈咪受伤害了,一定不会!!”

    他眼神肯定地看着欣妍,也肯定地说。

    伸手轻轻地握住她柔软的手,但她却抽回手,撅起小嘴,摇头说道:“爹地你总是说会保护好我和妈咪,可是每次奶奶都不放过妈咪,她的样子看上去好可怕,好像恨不得要把妈咪打死……”

    欣妍滔滔不绝地说着,说得有些夸张,可是对她而言,就是这样子。

    文宇航皱起眉头,当他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这时门推开了,是杨舒婷,她叫欣妍先去洗澡。欣妍轻轻嗯了一声,合起作业本,离开椅子,走出了房间。舒婷也随着欣妍走进浴室里了。

    文宇航静默地看着她们母女俩,发现什么都变了,也远了。

    “妈咪,爹地不愿意跟你离婚,他刚才说以后会好好保护我和妈咪的。”坐在布满白色泡沫的浴缸里的欣妍,露出雪白的肩膀,戴着一个沐浴帽,煞是可爱。

    听到女儿的话,杨舒婷怔了怔,嫩白得如同牛奶般的肌肤,发丝已经沾湿,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的脸异常苍白。

    此时此刻,她突感歉意,不管怎么说,文宇航真得很好了,已经将她们保护得很好了,然而现在不需要再为她们做出这些无谓的牺牲,这样会令他在家人面前难堪,受到他人的议论。是她不对,当初不该嫁给他,而这些年,他一直都未曾碰过她,还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和保护着她们母女俩,可她却什么都没能够给他。

    离婚对他来说会很痛苦,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但是对他以后是好事,他这么优秀,有着更多的选择,不需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妈咪,你在想什么?”欣妍见妈咪一语不发,正在发呆中,她瞪大一双明亮得如同星辰般的眼睛看着妈咪,惑然地喊道。

    杨舒婷回过神,茫然地看了看欣妍,抿嘴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拿过毛巾给她擦身洗澡。

    “妈咪,奶奶说得是不是真的。”欣妍直直地看着妈咪,突然间问道,“我不是爹地的亲生女儿,是小野种……”

    她眨巴着双眼,眼里满是疑惑,她不是爹地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呢?也难怪奶奶这么不喜欢她和妈咪了,是因为她不是爹地的女儿。

    这问题,无情且重重地敲击着杨舒婷的心里,猛然痛起来,眼里隐着雾气,她认真地看着欣妍,连忙解释道:“不要听奶奶胡说,这是她一时之气说出来的气话,再说了你怎么会是小野种呢?你可是妈咪的乖女儿,是妈咪最疼爱的女儿……”

    她不希望女儿因为这样的话,一直困惑而纠结着,对她的心里造成影响。

    “妈咪,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样的问题!”看到妈咪眼里含着泪水,欣妍知道错了,她所问的问题,令妈咪难以回答,有些慌不迭的。

    实在是控制不住,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眼里布满了泪水,她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眼泪往外流,不想让欣妍看到她失态的样子,那将是很难看的。

    “妈咪,你不要哭,是欣妍不对,不该让妈咪伤心难过的。”欣妍轻轻地皱起头,说道。

    杨舒婷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伸手将欣妍抱住,紧紧地抱着,下一刻,眼泪很是不争气地掉泪下来,滴落在水里,消失不见。

    不是欣妍的错,是她的错,生下她,却不能够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洗完澡后,杨舒婷陪着欣妍回房,陪着她做作业,她有些不懂的地方,她会认真地帮她解决。

    等她做完后,她陪着欣妍在床上躺着,讲着故事。

    欣妍喜欢听她讲故事,这样她才能够睡得着。

    听着故事,她很快就睡着了。杨舒婷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眸温柔中充满了母爱静静地看着欣妍,伸手轻抚她的脑袋,这才轻轻离开床,再轻轻地给她盖上被子。

    离开欣妍的房间,在客厅里没有看到文宇航的身影,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她看了看卧室的门,他大概在里面吧!她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而走去倒了杯温水喝,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将电视的音量调小,以免吵到欣妍睡觉。

    这个时候,她不想进去,面对他,会显得很尴尬。

    看着晚间新闻,却是看不进去,内心烦乱得很。

    直到晚上的十一点钟,杨舒婷感到有些困了,这才回房休息。走了进去,灯没亮,黑漆漆的一片,隐隐约约可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还能够听到空气中传来的呼吸声,沉重。

    杨舒婷亮起了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一方,她没有去看他,突然间觉得不适合和他睡在一块,拿了枕头,从衣柜里拿出被单,抱着走出房间。

    躺在床上的文宇航,闭着双眼,但一直都没有能够睡着,听到她走进房间轻盈的脚步声,打开衣柜拿被单时,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知道她今晚不想跟他睡在一块,就在她要走出房间时,他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是让我睡客厅吧!你睡房间!”

    杨舒婷楞住了,转过头看到他从床上起来,下了床,然后走到他的面前。

    由于灯光微弱的原因,杨舒婷看不清楚他此时的样子,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枕头和被单,走出了房间。

    她抬起眼皮看了看他,愕然地发现他憔悴了很多,但她却没有说什么,就由着他到客厅里睡。

    夜里突然间闪电雷鸣,随即下起了倾盆大雨,杨舒婷虽然闭着双眼,但都没有睡着,她看到窗外面如同白昼,风呼呼地吹着,吹进窗户,窗帘布扑扑作响飞了起来,雨水斜打进来,地面湿了一片。

    起身走去关窗,费了好大的劲才关了起来,雨水真得好大。

    身上被雨水稍稍沾湿了,她走去拿纸巾擦拭着脸上,手臂上的雨水。

    闪电再次划破夜空,“轰隆”一声巨响,吓得杨舒婷捂住胸口,回过头看向窗外,夜空一闪一闪的,非常可怕。

    这时,她隐约听到欣妍的呼喊声,知道欣妍听到雷声后吓醒了,她连忙走出房间,走进欣妍的房间,紧张地喊了声“欣妍”,却惊讶地看到文宇航在欣妍的房里,紧紧地抱着怯怯害怕的欣妍,正在安慰着她,叫她不要害怕,有爹地在!

    刚才走得太急,也由于客厅里的灯没开,所以她没怎么注意躺在沙发上的文宇航,原来他比自己早先一步到欣妍的房间,可见他也没睡。

    “妈咪!”欣妍见到妈咪,挣开了爹地的怀抱,走下床,扑向妈咪,抬起那惊慌的眼睛看着妈咪说,“妈咪,怕怕!”

    杨舒婷弯着腰,轻轻地抓住她的肩膀,在发抖,额头上还渗着汗水。“不要怕,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你要勇敢,知道吗?”杨舒婷温柔地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害怕。”

    没再说什么,杨舒婷一把抱起欣妍,突然发现抱起她,有些吃力了。孩子一天天长大,已经不像刚出生那样了。而他们这些大人,一天天地成熟,既而一天天变老。

    欣妍窝在妈咪怀抱里,轻声地请求道:“妈咪,今晚能不能陪我睡啊!我怕!”

    “今晚妈咪就陪你睡,有妈咪在,你就什么都不要害怕了,就算妖魔鬼怪来了,妈咪都会将它们统统消灭掉的……”她欢快的语气,哄着害怕的欣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