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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4章一个时代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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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一出,朝堂之中立刻出现大批官员为滨田文辩解,以川北步为首的一派官员自然争锋相对,要将这些人全部打成滨田文同党。

    就在双方争执不休的时候,一道认罪书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

    认罪书的作者,就是之前因为私自调兵的高山南,他承认,之前率军进入真腊,并不是为了扩大战事,逼迫朝廷与大周开战,而是率军与早一步进入真腊的东山沙汇合。

    双方攻占真腊南部地区,以防大周皇帝不守承诺,不让滨田文做真腊国君,而他最终率领军队回归安宋,也不是周军拦截,而是他天良未泯,最终还是不敢叛国叛君。

    回朝之后,高山南日日都承受着良心的折磨,今日最终决定“勇敢”的站出来,揭发滨田文的罪行。

    这份认罪书一出现,朝堂一片哗然,就连之前力挺滨田文的官员们也纷纷开始怀疑滨田文。

    高山南完全可以评选为安宋本年度最悲剧人物,滨田文让他率军入真腊,他不敢得罪当朝丞相,只能照办。

    原想着在真腊立下功勋,再加上丞相的庇护,可以让自己将功赎罪,或许还能得到奖赏,可进入真腊,发现周军早就严阵以待,生怕军队遭受重大损失,让自己罪责更重,高山南只能率军灰溜溜跑回了安宋。

    刚一回来,没有东山沙杀使哗变的勇气,高山南只能乖乖被擒拿回国都问罪,在狱中,高山南还有希望,丞相会保住自己,哪怕保不住自己,也会好好照料自己家人,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子孙们的一世富贵。

    哪成想高山南刚抱定必死之心的时候,滨田文竟然倒台了,还要被以谋逆之罪论处,而自己随时都可能变成他的同党。

    原本自己一死便可谢罪,可若是成了逆党,那自己全家都被杀了恐怕还不够,没准要株连三族,得到消息的高山南彻底慌了,所以在得到川北步暗示后,他才会毫不迟疑的反戈一击,额,不对,是“拨乱反正”。

    一份认罪书,直接打出了致命一击,愤怒至极的崧横绫立刻让人给滨田文送去了三尺白绫,国都之中,展开了针对滨田文同党的大清洗,之前上书为滨田文辩护的臣子,全都是怀疑目标。

    谁都想不到,权倾一时的当朝丞相竟然如此快的被处死。

    得到了确切消息的元卫周也没停留,直接轻车简从离开安宋国都。

    对元卫周来说,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下一站,古月,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不过在安宋人看来,这是滨田文被杀后,大周使臣担心事情败露,自己有性命之危而仓皇逃离。

    这自然也成为了滨田文勾结大周的有一个有力证据。

    滨田文让很多安宋官员感到震惊,可明面上却没人敢说什么,宫卫军现在四处搜索滨田文的“余党”,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就连滨田文的族人们也担心受到牵连,不允许滨田文葬入祖坟,昔日显赫一时的丞相大人最终只有一口剥皮棺材,在郊外的乱坟岗草草下葬。

    滨田文的死,对安宋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安宋皇帝立刻推出好几条新政令,显然要向所有安宋人证明,他这个皇帝离开了滨田文会做的更好。

    安宋方面的情报送到叶天的手中后,看着窗外的景致,一时不由失神,滨田文的确是才能,只可惜他是大周的敌人。

    就在叶天心中惺惺相惜,有些哀伤的时候,数对周军骑兵却离开拉虚城,直奔郊外乡村而去。

    “启禀大人,前面就到了”,一个驾在马上的骑兵望了望前方的绿油油农田,回头对王德愈说。

    “知道了,退下吧。”

    “是,大人。”

    正值秧苗成长的旺盛季节,每棵植株都带着蓬勃向上的活力和朝气,它们的苗尖都朝向着天空,仿佛要长到天空中去。

    如果不是王德愈的到来,可能这一片田地到了结果的时候,会收获不少粮食。

    王德愈一队人站在了这片田地之前,黑压压的人和马的高大影子盖在了绿色的秧苗上。

    “所有人听令,纵马踏田,毁掉这片庄家!”

    骑兵闻令驾马,他们用缰绳勒住马的脖子,“哞!”的一声,马将两脚悬在了空中,向前一跃,踩下了正想要向上疯狂生长的苗。

    秧苗们依旧是笔直的身子。

    只是不同于刚开始的所展现出的生机和活力,此时的它们让人感觉更像战场的士兵面对着强大的敌人,临危不惧,慷慨赴死一般英勇。

    很快在冰冷的马蹄践踏之下,这片田变得狼狈不堪,秧苗们不再笔直着身子,七倒八歪,流淌着汁液。稻田也没有了整齐的秩序。

    “快停下!快停下呀!”不远处,一位头发花白,拄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的老者被人搀扶着向农田赶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大人!”来人正是沼紫乃,是一个村子的村长,而王德愈所践踏的农田,正是这个村子的。

    “使不得?你想妨碍我执行公务?”王德愈不屑的看了沼紫乃一眼,冷冷的说。

    “不敢不敢,只是这农田”

    “这农田怎么了?”

    “这农田长的稻谷,是我们全村人的口粮啊!去年旱灾,粮食颗粒无收,我们过得非常艰难,大家都盼着今年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王德愈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些由于饥饿而显得干瘪的村民们,这么多人,没有一个长得壮实。

    “妈妈,你看。马,是大马!”一个小孩子仰着自己的小脑袋,指着面前这个高大的影子。

    可能是由于饥饿,孩子水汪汪的眼睛周围深陷,颧骨突出,让人看了不免心酸。

    “乖,别闹,不要说话。”旁边的母亲赶紧将孩子抱起来,用粗糙而干燥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馍馍。

    孩子一看馍馍,眼睛都快要放光了,赶紧拿过来有滋有味的在妈妈怀里吃了起来。

    虽然这些王德愈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任何波澜,在他的眼里,底下站着的只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