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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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生仔,要在香江乐坛揾食,可不是扮靓耍帅就搞得掂的!奉劝一句,没有成功的作品之前,最好不要空口讲大话。”古世邦冷笑道。

    怎么回事?不是让陈小容带去两首经典粤语歌的半截歌谱了吗?听古世邦这语气,难道没收到歌谱?还是说他的鉴赏能力太差,看不出那两首歌的价值?

    麻烦了!原计划中,成伟梁是要对方先对递上去的歌曲感兴趣,然后见面时他故意表现差一点,使得对方只对歌,而不对他本人感兴趣。然后他装着坚持要求两兄弟一起签约做歌手才肯卖歌,对方自然就会做出一定让步,对歌曲的交易价格给予补偿。这样,他们就可以拿到普通新人的拿不到的好价钱了,同时也可以脱身,不必进唱片公司,免得露出马脚。

    可是现在,这个古世邦非但没欣赏他作品,反而事先对他们有了成见!

    尽管不确定那个步骤出了问题,成伟梁表面上却装作意气风发的样子:“古先生,我说过,以作品说话。今晚本来是请leslie来鉴赏,现在,不如就由你来欣赏一下我们其中一首作品吧。”

    古世邦用疑惑的目光望望他。

    成伟梁神秘一笑,得意地举起手,朝吧台那边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等了一会,酒吧里的音乐依然没变。成伟梁笑容僵住了,眼睛转向吧台那边,他花几百块钱请来的夜总会舞女李婉君不见了人影!

    他额头上微微起了汗,心里一百个疑问:“搞什么鬼?那个女人刚才还在吧台边,怎么一会功夫就不见了,她为什么没按约定上台唱歌?”

    法克!生活总喜欢在关键时刻出现意外?他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了?

    成伟梁和细标碰了个意会的眼神,细标站起来走向吧台。

    成伟梁心里骂娘也没用!李婉君真的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细标找遍整个酒吧各个角落都没找到人,后来一个酒保告诉他,他看见那个女人跟一个男人聊了几句后,女人自己匆匆忙忙走出酒吧了。

    细标回到座位后,苦笑的向成伟梁摆摆手,示意真的找不到人。

    “周先生,怎么了?不是说要给我欣赏你们的歌曲吗?”古世邦身体靠回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睥睨着成伟梁,嘴角处带着明显讽刺意味的冷笑。

    哼!前面吹得震天响,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就只会搞花招,支支吾吾拿不出真作品来!类似的人,他从业十几年,还见得少吗?他平生最看不起那些正道不走,偏要钻空子走旁门左道的新人了!

    “抱歉,出了点小意外!唱歌的人暂时来不了了。不过……”成伟梁虽然有点尴尬,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既然这样,今天就到这,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古世邦鼻孔里暗哼了一声,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硬邦邦的打断了成伟梁后面的话。

    走了两步,又转回头,面容严肃的说道:“后生仔,给你们个忠告,做人最好踏踏实实!不要尽想些歪主意!想做歌手,有真本事的话,就去堂堂正正参加我们华星唱片主办的新秀歌唱大赛。想从我这里走后门,想都不要想!”

    “古先生,不要走!我们……我们”细标一看二十万要泡汤了,心中一急,顾不上成伟梁之前教他尽量沉默的嘱咐,一把抓住古世邦的衣袖。

    “我实话告诉你,你的嗓音明显不合格,而周先生,不会粤语,这点很麻烦!你们想当歌手,好自为之吧!”古世邦甩开细标的手,冷冷说道。

    古世邦的声音很大,正巧这时酒吧里的音乐播完了,这边的纠纷引人侧目,周围的客人把好奇的目光注视到他们这一桌。

    一些围观的好事者听到“华星唱片”“新秀歌唱大赛”“走后门”的关键词,恍然大悟,纷纷带着看好戏的戏谑表情,对着成伟梁兄弟两个指指点点。

    错了,错了!

    成伟梁心中暗恼,今天的事情完全错乱了!原来的计划中,他和细标的确要故意露出破绽,好让华星唱片的人看不上他们。不过前提是给陈小容的半截歌谱首先引启桦星那边的兴趣,然后在他们面前让歌女表演一首经典粤语歌《飘雪》,最后,才轮到他成伟梁把粤语歌《有谁共鸣》、《沉默是金》等六首曲谱献出。

    张国容或他华星唱片的人看不上他们,却看上了他拿出的歌曲。到那时,成伟梁才可以装作很不舍的,忍痛高价转让歌曲给华星!

    现在,突然冒出个古世邦,那个歌女又突然放了鸽子!计划中的两个步骤都出问题了!

    古世邦转身马上要离开了,我这几天花在华星唱片上的功夫难道要白费了?可是这个狗屁的古世邦,明显是带着歧视、偏见来赴约的!

    该怎么办呢?酒吧内的彩灯明灭交替,闪出成伟梁额角处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古世邦离开的背影,脑子里却飞速运转,思索解决之道。

    “古先生,请留步!”成伟梁在对方快要走到门口时,追上几步,在后面大声喊道。

    古世邦回过头,皱皱眉头,不耐烦的望着他。

    成伟梁毫不退缩的迎上对方的目光,大声说道:“她虽然有事不来了,但我带来了几首作品,古先生你还没有听过我亲自唱的歌呢!只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可以吗?”

    古世邦一愣神间,成伟梁已经转身大踏步走到酒吧的表演区。他拿起架上的木吉他,往自己身上一挂,登上了舞台。

    古世邦对台上这个自恋兼喜欢夸夸其谈的家伙,实在是印象欠佳,见对方先斩后奏,脸色一时间不大好看,犹豫着要不要马上离开。

    这时,成伟梁他们原来那张桌的隔壁,有几个喝高了的年轻人大声起哄。其他人则在一旁无聊的看看好戏。

    “兄弟,你唱歌行不行的?不行的话,别侮辱我的耳朵啊!”

    “老弟,华星公司有咩好啊?不如我介绍你入我们公司做男公关吧,你放心喔,不用你走后门的!”

    “哈哈哈,阿南讲得对,靓仔你生得咁靓,身材又好!考虑一下啦,男公关比参加唱歌比赛容易得多喔!”

    这家酒吧的客人主要来源于周围写字楼的公司职员,大部分人有素质修养,不过几杯酒下肚,白天衣冠楚楚的家伙,有时也会变得言行无忌。

    “糟了,梁哥要亲自上场!都是那个臭三八,早说了她不可靠!”细标很气愤那些说怪话的家伙,又担心的望向台上,梁哥之前教那个女人唱歌时,有些粤语歌词发音都不准,这下要被人笑了!

    成伟梁挎着硕大的吉他,登上舞台,微笑着扫视了一遍全场。台上众目睽睽,台下路人甲们嬉笑怒骂,指指点点,要不是有着前世久经沙场的一颗强大心脏,成伟梁此时此刻还真顶不住悠悠众口,夹着尾巴跑路去也!

    熟练的轻轻拨动吉他琴弦,在他指间,珠玉般的音符行云流水一样组成了前奏音乐,曲子渐渐成调。酒吧内一些喜欢音乐的人,忽然惊觉这首曲子似乎不简单,先闻曲调未闻歌,已然令人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心中隐隐对接下来的歌曲生出期待感。

    长长的一段前奏音乐结束后,一阵抑扬顿挫,曲调高亢的男声响起。

    灯火/辉煌的/街头

    突然/袭来了/一阵寒流

    遥远的/温柔,解不了/近愁

    是否/在随波逐流

    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就/潜伏在/你的伤口

    ……

    一个人/在梦游

    像奔跑的/犀牛

    不到最后/不罢休

    爱若需要/厮守,恨更需要/自由

    爱与恨纠缠不休

    整家酒吧这时回荡着成伟梁高亢而带着忧伤的歌声。一些原本对外界无所谓,只顾着在座位上懒散的喝酒、闲聊的客人们,忽然发现一向熟悉的唱片机里的靡靡粤语小调音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人现场歌唱一首昂扬而又深沉的国语歌曲。很多人都惊奇的把目光转向舞台。

    “……爱与恨纠缠不休!”成伟梁手指不断翻飞,在吉他伴奏中,他的歌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望着台下越来越多的听众聚精会神的听他唱歌,成伟梁一边嘶声高唱,眼睛里却慢慢盈满了泪光,视线变得模糊。

    他的思绪伴随着这段曾经在某段时间里一直陪伴他的歌声,肆意放飞……

    “成伟梁,你这笨蛋,这么简单的舞蹈动作都学不会!哈哈哈!”

    “成伟梁,你甭得意!你这水平啊,嘻嘻,只配做个k歌之王!”

    “成伟梁,你是个混蛋!你忘记我们当初的约定了吗?想要放弃我了吗?”

    毕业季,躲在人群背后,偷偷的凝望在候机大厅里情绪烦躁的她,直到她走向登机口仍不甘的频频回望,他依然没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

    他把自己锁在蜗居里,一遍一遍不厌烦的唱着海岩剧《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爱人》里孙楠唱的《拯救》。

    “我拿——什么拯救?”泪水模糊了双眼,拉长的歌声,成伟梁把内心一直潜藏的情感,此刻用尽全身力气的发泄在歌声里。分别七年了,他霍然发觉,他内心依然清晰的刻印着她黯然转身那一瞬间的旧日模样!

    我拿/什么/拯救

    当爱/覆水/难收

    谁能/把谁/保佑,心愿为/谁等待

    我拿/什么/拯救

    情能/见血/封喉

    谁能/把谁保佑,能让爱/永不朽

    ……

    “我拿——什么拯救?情能——见血封喉!”歌声唱到高潮处,这家小小的酒吧几乎全场寂静,连喝酒猜拳的人都暂时停了下来,沉浸在成伟梁那纯净的天籁歌喉中唱出的哀伤。

    “能让爱——永不朽!”余音散尽,场上掌声如雷般响起,成伟梁闭上眼睛,默默整理才把以前的记忆抽离,重新回到了现实。

    这真是一首好听,歌词里似乎又很有故事的国语歌曲!酒吧里的听众炸开了,兴致十足的纷纷议论起来。这家酒吧虽然在周围一带有些名气,不过还是请不起一流的乐队或歌手驻唱,他们这些欣悦酒吧的常客,多少年没有遇过有实力又有好歌的歌手现场演唱了?

    “歌好,人唱得更好!这样的人才,华星都不要?”

    “这首歌很好听啊,谁写的?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靓仔,你住哪里?不如同姐姐我交个朋友吧。”

    “嘻嘻,阿南,你们闹笑话了吧,你们公司就算给个公关经理,恐怕人家都不睬?”

    之前嘲讽成伟梁的几个人,这时被其他好事者反过来揶揄,臊得他们几人涨红了脸,不敢再吭声。

    “太好了!你唱得太好了!梁哥!”细标一挨歌曲唱完,再也抑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刻冲到台前,兴奋到连真名字都忘了再掩饰!他原先见梁哥粤语歌唱得不好,还担心得不得了,现在大家都称赞,那肯定就是很好的了!没想到梁哥居然还有这一手,国语歌唱得这么好!

    成伟梁向细标和台下观众摇摇手。这具嗓子,真是出人意料的好!比之前世,只能做个k歌之王,他现在的声线更为醇厚、更具有辨识度。

    成伟梁心中感叹,摘下身上的吉他,眼神锐利的望着台下还有些愣神的古世邦,嘴角慢慢泛起了笑意:“古先生,不知我这首歌,能否入你的眼?”

    “啊哟,新秀歌唱大赛什么时候这么人才济济了?出了个梅研芳之后,这位兄弟这样的势力都需要走后门了?”有促狭鬼揶揄道。

    “是哦,今届水平这么高,看来我今年一定要准时收看新秀歌唱比赛了!”

    酒吧经理这时也来凑趣,高声喊道:“周先生,我们欣悦酒吧真诚邀请你来驻唱!”

    一众围观者闻言,大声欢呼应和!

    古世邦向来严肃的脸上,难得狼狈了一回,又拉不下脸面,只好窘迫地转移话题,“呃,周先生,你之前说你海外归来,手上还有几首出色的作品?”

    成伟梁一笑,正要回答,古世邦身上忽然“嘀嘀嘀”的响起了急促的call机呼叫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