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王国血脉 > 第415章 决裂

第415章 决裂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萨克埃尔?

    刑罚骑士?

    黑牢里,泰尔斯眉心一跳:这又是谁?

    听着有些耳熟。

    囚牢里火光轻动,人影摇晃,却悄无声息。

    直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慢慢响起。

    “他跟我们分开关押,人见人怕的刑罚骑士。”

    此言让囚犯们纷纷变色。

    塞米尔转向出声的纳基。

    “纳基!”小巴尼厉声斥责着与同伴们不一致的纳基。

    但纳基只是摇了摇头:“他理应知道……即使他已经与我们分道扬镳,但他必须知道。”

    小巴尼话语一滞。

    纳基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在看向昨天:“记得你挣脱锁链,逃离押送的那一天吗,塞米尔?”

    塞米尔一愣:“我?”

    纳基点了点头,闷闷不乐。

    “那天,在没有更高指挥官的情况下,萨克埃尔自己承受了上面的怒火,站出来自首,承认是他帮你逃脱的——虽然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他的押送位置跟你差了足足一百米。”

    “但上面的人不管那么多,恼羞成怒的他们只需要一个例子,来警告我们,而这个例子的身份越高越好。”

    塞米尔身影一动,脸色微茫。

    “作为惩罚,萨克埃尔,他被关在下面,”只听纳基失落地道:

    “在白骨之牢的最底层。”

    “单独监禁。”

    纳基苦涩地道。

    “你知道,我们这些人在同一层,好歹还有人能说话,至于他,萨克埃尔?”

    “他没有室友,没有对话,没有光芒,什么都没有。”

    塞米尔远远看着纳基,一语不发。

    “没错,王室卫队里最厉害的高手,前途无量的明星,曾经的下任卫队指挥官……”

    纳基摇了摇头,声音凄苦:

    “就那样,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不闻外界,不知时间,不见他者,独自一人,熬了足足十八年。”

    “生死不明。”

    单独监禁。

    十八年。

    灾祸之剑里,约什微微蹙眉。

    泰尔斯不禁想起这位监狱经验十足的灾祸剑手对牢房的评价。

    “为此,萨克埃尔才保住了跟你一同被押送的弟兄们,”纳基轻笑道:“因为你的懦弱,包括塔尔丁和布里在内,他们本该因你而连坐获罪。”

    塞米尔的呼吸慢慢加快。

    “唔——呜呜嗯!”另一边的布里怒而发声。

    “我能帮他翻译,”奈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布里说,‘塞米尔,你特么就是个懦夫’,大概就是这样。”

    身份最高的小巴尼怒哼一声,似乎不屑再出言。

    囚牢里一片寂静。

    塞米尔闭上眼睛,呼吸无比紊乱。

    几秒后,塞米尔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灾祸之剑。

    “走吧,在这儿已经完事了。”

    他的身形显得疲惫而卑微,声音带着莫名的冷意和灰暗:“去找我们的目标。”

    瑞奇轻嗤了一声,挥了挥手。

    灾祸之剑们心情复杂地看了这个漆黑的牢房一眼,纷纷转身,泰尔斯还想看多两眼,却被玛丽娜不客气地推了出去。

    随着光源的减少,牢房里的视野越来越暗。

    “顺便一句,塞米尔。”

    塞米尔停下了脚步。

    纳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缓慢而迷茫:“这么说很对不起,但是……”

    “但我希望,我真的希望,希望萨克埃尔已经疯得不成样子了。”

    众人齐齐一怔。

    “希望他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把你撕成碎片,塞米尔,”纳基的声音慢慢渗透出冷意,让人不禁背脊一凉:“这样,你就能够安息了。”

    “叛徒。”他嘶声道。

    其余的囚犯们或淡淡冷笑,或不忿哼声。

    塞米尔背对着他们,一时间没有说话。

    直到他淡淡叹息。

    “你知道,我是真的很想放你们出来。”

    塞米尔轻声道,声含怅惘。

    但下一秒,塞米尔就坚定地抬起头,走出了大厅。

    他的身后,纳基牢房里那点微弱的灯火终于承受不住长时间的烧灼,黯然熄灭。

    把曾经关押了四十五个王室卫队成员的黑牢,重新送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经历了刚刚的一幕,灾祸之剑的人们似乎受到了不少的感染,人人都沉默不语。

    只有泰尔斯的内心不断翻腾。

    “谢谢你,瑞奇。”

    黑暗里,走在前方的塞米尔突然冒出这一句话,被竖耳聆听的泰尔斯捕捉到了

    瑞奇轻笑一声:“为了什么?”

    塞米尔的话夹杂在脚步声中,但地狱感官让泰尔斯听得清清楚楚:

    “为了你同意我的这点私心。”

    “私心?不。”

    瑞奇仿佛毫不在意:“你以为这只是你的私心。”

    瑞奇的下一句话带着些微的感慨:

    “但放在古代,这才是骑士的传承之一,是每位骑士最大、最重要的考验。”

    塞米尔没有说话。

    “包括你在内,我们之中的很多人都伤痕累累,为往日的阴影笼罩,被昔年的幽魂诅咒,浑浑噩噩,不能自拔。”

    “复仇、冤屈、怒火、痛苦、歉疚、不甘、折磨,等等这些——这是我们为何聚集的原因,也是塔外传承者百年来的共同点。”

    瑞奇的声音低了下去,让泰尔斯费尽力气才能听清:

    “但无论过去多么可怕,无论它投下的阴影和遗留的诅咒如何难以承受,我们也必须直面它,接受它,跨越它,才能最终认清自己。”

    克雷的声音自另一边传来,带着些微的情绪:

    “自第一位克拉苏以来,几乎每一个合格的塔外传承者都要经历这一旅途,或早或晚,或长或短,才能明白我们存在的意义。”

    “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剑士,驾驭最难驯也最可怕的力量。”

    北地的中年剑手淡淡道:“无可避免。”

    “正如帝国时代的古代骑士,必须通过直指本心的考验,才能最终超越技艺、力量和意志的限制,在骑士之道上更进一步。”

    克雷轻笑道:“这就是终结之塔那些学究们所谓的‘剑之心’——当然,鉴于我们是塔外传承,你想叫它什么都可以。”

    塞米尔轻嗤一声,情绪不明。

    瑞奇沉稳的声音再度传来:“别小看了这一点,至少上一代的克拉苏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始终认为,相比起剑式、战术、典籍、武器、财宝、荣誉、名声、戒条,相比起为人类挥剑的往昔光辉,乃至影响深远的超凡之力和终结之力。”

    瑞奇的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坚定:

    “这才是灭亡千年的骑士圣殿,所留给我们的最大遗产。”

    骑士圣殿。

    听见这个名词,泰尔斯若有所思。

    塞米尔的呼吸慢慢沉稳下来。

    “经历了它,才会最终明白:过去不能成为我们活着的理由。”

    “我们站在一起,正是要超越无可弥补的昔日,”瑞奇的语气慢慢变得凌厉和决绝:

    “撕开虚伪的当下,打破旧世的诅咒,开创新的未来。”

    一直沉默的塞米尔忍不住开口。

    “这可能吗?”

    塞米尔犹豫道:“初代克拉苏的那个目标,实在是太……”

    黑暗里传出克雷的笑声。

    “可能吗?”

    “南方来的兄弟,在北地有句话,我想不妨送给你,”克雷的语气里透露出一股泰尔斯无比熟悉的、他曾经无数次从无数人那里感受到的独有骄傲:

    “北地人从来不问‘能不能’……”

    “我们只问‘做不做’。”

    队伍继续行进,塞米尔沉默了一阵。

    “正是。”

    “作为你的引导者,塞米尔,让你走过今天的旅途,也是我的义务。”瑞奇淡淡地道。

    玛丽娜注意到,她身前那个看上去无比听话的小子,突然狠狠一颤!

    泰尔斯的内心微微动摇。

    引导者?

    等等。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前方瑞奇的背影。

    引导者。

    这个词……是巧合么。

    “塞米尔,记住。”

    “你既然选择了新生,很多时候,就不得不同过去告别,”只听瑞奇轻笑道:

    “无论那多么诱人,多么不舍。”

    泰尔斯的心头又是一跳。

    同过去告别?

    他好像……又在哪里听见过这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是在哪里?

    “记住,你选择的是死不回头的执着,”瑞奇冷冷道:

    “不是感人至深的忏悔。”

    “误解,诬陷,污名,冤屈,不过是这条路上最温和的风雨。”

    塞米尔没有说话,但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稳、坚定。

    “相比起龟缩在城堡和温室里遮风避雨、自惜羽翼、故步自封的终结之塔,”瑞奇微微叹息:

    “塔外传承者们贯彻始终,从不因路途苍茫而犹豫踟蹰,亦不为逃避过去而瞻前顾后。”

    泰尔斯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突然想起这群人古怪的来历,以及别人对他们更加古怪、却不能不引人深思的称呼。

    “因为这才是我们,”只听瑞奇果断开口,语气里带着一分斩钉截铁的坚定,一分凛冽无惧的傲然:

    “这才是一路走来历经沧桑,却依旧风雨无悔的……”

    “灾祸之剑。”

    这一刻,泰尔斯的眉毛弯得比任何时刻还要更深一些。

    他的思绪很快被打破了。

    灾祸之剑们没有再度停留,而是按照纳基所说的直奔黑牢的底层。

    但当灾祸之剑们在一个较大的转角处突兀地停下来时,泰尔斯就感觉到:意外发生了。

    不,确切地说,这不算意外。

    “这是什么意思,钎子?”

    泰尔斯用力踮起脚,越过几个背影,借着最前方克雷手执的火把,才看清了站在诸人面前的那个带兜帽的男人。

    钎子。

    他依然满面堆笑,搓着双手,站在昏暗的火光前,身周一片漆黑。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外面等你们,顺便……”

    瑞奇跨前一步,冷冷道:“你知道我在说的不是这个。”

    只见瑞奇轻轻挥了挥手。

    几乎是一息之间,泰尔斯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一样了:灾祸之剑们纷纷侧身屈膝,按上武器,切换到最适合出手的位置。

    玛丽娜还不忘一手扣紧他的肩膀,以防生变。

    这一刻,所有人都像是阵前的士兵,瞬间进入了临战状态。

    泰尔斯小心屏住自己的呼吸,留心身边每一个微小的变化。

    来了。

    “我能感受到,”瑞奇死死盯着前方笑容凝滞的钎子,目光却扫向对方的周围,投向看似无人的漆黑之中:

    “那股黑暗里的寒冷空气。”

    “就像出鞘的剑锋。”

    钎子的笑容慢慢地塌了下来。

    他搓了搓额头,像是在擦汗。

    队伍中的拉塞尔男爵见势不妙,连忙开口:“诸位……”

    但这一刻,没有人再给这位查曼王的代言人面子了,只听瑞奇咄咄逼人的话还在继续:

    “钎子,你出去了一趟,是把地面上诡影之盾的人手,全部喊下来了吗?”

    “然后拦在这里,等着我们?”

    沉默。

    连拉塞尔也讶然望向前方的刺客。

    泰尔斯注意到,无论克雷还是塞米尔,灾祸之剑们警惕而忌惮地盯着周围的阴暗角落,就像那些黑暗里会突然冒出人来一样。

    很快,王子就不再疑惑了:经由地狱感官反馈回来的,是复数的呼吸声,正规律而有节奏地从那层火光照不到的不祥黑暗里传出。

    平稳、悠长,让人心惊。

    这一幕的画面分成了两边:

    一方是站得满满当当,眼神凶厉,杀气充盈的灾祸之剑们,以瑞奇为中心,如寒风般凌冽。

    一方是孤身一人的钎子,他站在黑暗之中,仅在火光里露出轮廓,却像是统治着这一方毫不透光的漆黑。

    泰尔斯觉得,瑞奇口中的那道“寒冷空气”似乎变成了实质,慢慢冻结住方才合作愉快的双方。

    钎子面色淡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真是敏锐的感觉啊。”

    他叹息道。

    “那我就直说了。”

    下一秒,只见钎子的笑容不再,动作收紧,就连语气也变得平淡无波。

    “尊敬的克拉苏,以及诸位……能否请你们,在这里就把王子殿下交给鄙人呢?”

    钎子面无表情地道。

    泰尔斯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来了。

    这个样子的钎子让王子不禁蹙眉。

    瑞奇弯起了嘴角。

    “哼。”克雷冷哼一声,表达了他们的态度。

    拉塞尔男爵察觉到,事情变得不太对了。

    “钎子,看在陛下的份上,我能感觉到,这位……克拉苏离他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所以也许我们不该在这时候翻脸……”

    但这一次,就连一直好声好气的钎子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正是一步之遥,才让我不能不在意呢,男爵阁下。”

    拉塞尔眉头一动,看向雇佣兵们:

    “这是什么意思?”

    灾祸之剑一侧,瑞奇表情不动,克雷吹出一口气,塞米尔则握紧了剑柄,约什咧开牙齿,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我体谅您的好意,男爵,”昏暗的火光下,钎子袍子下的身形变得凄清而阴寒,一如他慢慢回复原声的嗓音:

    “但尊敬的克拉苏则未必呢。”

    瑞奇和钎子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方冷漠无波,一方凌厉如刺。

    “把王子暂且寄放在你们手里,我原本以为无伤大雅,万无一失,”只听钎子面无表情地道:“因为在刃牙营地里,我们彼此的忌惮和平衡就是最好的担保,直到我们完成合作。”

    他的声音没有波动起伏,然而,比起和颜悦色的话语,比起节奏澎湃的斥责,这些平铺不变的语句,却充斥着让人莫名心寒的气息:

    “所以诡影之盾热心帮忙,无私奉献。”

    就像最差劲的演员照本念白。

    毫无感情。

    听到这里,克雷毫不给面子地噗嗤哂笑: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钎子轻轻地举起手,放下自己的兜帽,露出阴影下的白净脸庞。

    但他的表情却让泰尔斯更加心冷。

    “无论是突破守卫还是驻守地面,你放心地把上面的事务交给我,我原本以为,是你为了取信我。”

    “我也以为你不会翻脸,毕竟守在地上的人手是我的,一旦事情有变,我们可能会双双覆没在这里。”

    钎子的话稳稳地继续,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瑞奇。

    “但直到见过这样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我才明白了一些。”

    “你一定很早就准备好了,才对法师的地盘了如指掌,对吧?”

    灾祸之剑的首领没有答话,只是扯了扯嘴角。

    钎子继续道:“我还在奇怪,明明是个自杀式的任务,你却浑不在意,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硬闯进来,毫不担心退路,甚至放心地把地上的守备交给我们——你们极不信任的诡影之盾。”

    克雷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钎子笑了。

    但这个笑容却让泰尔斯毛骨悚然。

    因为他不像是笑,而像是被动地扯动脸皮,毫无生机。

    如木偶一样。

    偏偏,钎子还看向了泰尔斯,笑容瘆人。

    “我刚刚还在跟泰尔斯殿下聊天呢……”

    钎子的话让王子殿下再次成为了场中的焦点。

    “我们一致认为,这地方的通风未免也做得太好了——不但不气闷,连点个火把都能毫不犹疑。”

    灾祸之剑们齐齐一愣。

    “只有一种可能了。”

    钎子依旧盯着泰尔斯,说出来的话却慢慢变冷:“这个地方,白骨之牢,或者炼金之塔,或禁锢研究院什么的鬼地方……”

    “一定有另一个出口。”

    “不是么?”

    此言一出,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

    旁观着局势,头疼不已的拉塞尔男爵明白了什么,顿时脸色惨白:

    “什么?”

    黑牢里的沉寂持续了几秒。

    灾祸之剑们面面相觑,但无一发声。

    直到瑞奇慢慢地回过头,极有深意地瞥了泰尔斯一眼。

    让后者寒意激涌。

    糟糕。

    “我只是闲聊,”泰尔斯尴尬地道:“你知道,还在龙霄城的时候,北地人的地道也是这样的……因为做好了出口,所以透着气……”

    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在克拉苏的眼神下默默败退。

    “也许我刚刚该听你的,”瑞奇轻笑道:“玛丽娜。”

    就在玛丽娜皱眉,泰尔斯心凉,双双思考这句话含义的时候,瑞奇就回过视线,重新看向钎子。

    他的面前,诡影之盾的负责人貌似惋惜地摇头,眼神如冰。

    “刚刚我的人前后搜寻,虽然没找到出口,但从你们此刻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没错了。”

    钎子的眼神越发犀利:

    “所以你们既不肯放开抓在手里的王子,也不担心自己在地面上的退路。”

    “因为你一开始就不准备遵守跟我们的协议,尊敬的克拉苏。”

    钎子冷冷地咬字。

    瑞奇不明意图地哼了一声:“哪来的这么多弯弯绕绕。”

    “我不是傻子,”钎子叹息道:“在酒馆里,我们难搞的王子殿下一定给了你什么筹码,而那改变了你的态度。”

    泰尔斯闻言眉心一跳,默默低头。

    钎子慢慢眯起眼睛,从眼缝里化出一道冷光:

    “你们根本就没打算从原路出去,而是计划好在完成目标之后,从另一个出口消失——带着你们的战利品。”

    钎子轻声道:“以及我们的王子殿下。”

    “也许,顺便把我们坑死在这里,丢在刃牙营地,留给怒火难抑的星辰人?”

    拉塞尔难以置信地看着灾祸之剑们,下意识地倒退两步,离开他们刀剑出鞘的队伍。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

    瑞奇慢慢地吸了一口气。

    他淡淡地笑出声来。

    “你毕竟不是腾,”瑞奇似有遗憾地叹息:

    “如果是他,一定早在进入白骨之牢,在我们前后两难的时刻,就千方百计地动手了。”

    瑞奇没有回答钎子的问题,但钎子也没有追问。

    “我不会再重复了,灾祸之剑。”

    只见钎子在黑暗里轻轻后退,面貌越来越模糊,望着泰尔斯的眼神却越来越冷厉。

    “马上把他交给我,我们就相安无事。”

    瑞奇摇头失笑:

    “否则呢?”

    钎子嗤笑出声。

    “否则……”

    “魔法塔,也许是你们了解得多,但是啊……”

    钎子啧声轻笑,整个人没入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句让人不安的话:

    “黑暗,却是我们的主场呢。”

    下一秒,还不等瑞奇回应,灾祸之剑的队伍后方就响起了一声无比清晰的惨叫:

    “啊!”

    几乎同时,不等任何人提醒,身经百战的雇佣兵们就毫不犹豫地掣出兵刃!

    “唰!锵!铿……”

    无数金属与皮革、金属与金属的摩擦声整齐地响起。

    泰尔斯的耳边就像经历了又一场沙漠的黑风暴,让他不得不伸手捂耳!

    然而,就在下一瞬——

    “噗!砰!蓬!”

    随着几道凄厉的破风声,几乎所有人的火把都瞬间熄灭!

    场中的所有光芒全部消失,泰尔斯的眼前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啊!”

    “他们来了!”

    “嗤啦——”

    “小心偷袭!”

    “脚边!”

    “铛!”

    “杀了他——”

    不过一息之间,兵刃交击、血肉撕裂、惨叫呻吟、杀声怒喝,无数激斗火拼的声音在幽深的黑暗中,纷纷乱响,交织一片!

    同时在泰尔斯的耳侧响起。

    灾祸之剑。

    诡影之盾。

    各怀鬼胎、虚与委蛇的双方,终于在这一刻撕开伪装、彻底决裂。

    ————

    唉,馒头妹在群里发了那么多红包,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不起来换防盗了。